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下來,
大約六七秒後,阮青梅和阮四月幾乎同時說,
“不可能!”
陳東看到兩姐妹同時說出這種話,倒好像是自己說了謊話,誣蔑了他們的父母似的,
他的聲音更加急了,
“你們彆不信,走,跟我去看。”
阮青梅和阮四月對視一眼,
要說鄭玉英和阮定國,都是一輩子的老鄰居了,這兩個人都不曾出來打過工,沒有出過遠門,
這次他們兩人一起出來,一定是一起來尋找女兒,結伴同行,倒是正常。
但是,要說這兩個年過半百的男女有什麼不堪的事情,這兩個做女兒的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阮青梅的媽媽屍骨未寒,阮四月養父阮定軍和鄭玉英的感情一直也說得過去,
起碼在阮四月的印象是,他們感情還是很正常的。
怎麼可能這麼迅速和阮定國親密呢。
阮青梅和阮四月看到陳東的態度很堅定,不約而同有點不敢去看,
她們,既不願意相信陳東的話,又怕陳東的話是真的。
陳東看兩個姐妹猶豫不決的樣子,一把抓起了阮四月的手,
扭頭對雷誌勇說,
“雷哥,青梅,走,跟我去看,彆弄得好像我撒謊誣陷他們似的。”
“陳東,他們有看到你嗎?
咱們看他們,要是被他們看到,怎麼辦?”
阮四月問道。
在這火車上,如果和他們見麵,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陳東一邊拉著四月往前走,一邊說,
“放心,咱們通過車廂的門隔著很多人往裡看,
他們正在座位上卿卿我我,哪裡有功夫看到我們。”
陳東帶著他們,很快穿過臥鋪車廂,來到和硬座車廂的接口,陳東停下了腳步,
“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先過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在。”
阮四月和阮青梅對視,一個一個緊張的心直跳,
父母的醜事,實在讓人羞愧又憤怒。
一會兒,陳東透過那些走道裡的人頭,張望了一下,便扭頭朝四月他們招手,
幾個人跟了上去,
硬座車廂人很擠,走道裡都坐的都是人。
順著陳東的示意的方向,阮四月的目光穿過一個一個人頭間的縫隙,
看到了那個張熟悉的臉,
鄭玉英似乎有點疲憊,把頭靠在阮定國的肩上,
阮定國伸出一條胳膊攬著鄭玉英的肩膀,頭也朝鄭玉英這邊歪著,
兩個人的臉無縫連接靠在了一起。
阮四月看得血脈賁張,
雖然她在身份證件上早已和阮家分裂,也一直在情緒上努力與阮家割裂,
但她心底深處,是不容易割裂的,
畢竟,在那個家,是她從小到大的家。
那對養父母,也是她從有記憶以來,認知上的父母親。
她感覺難言的羞憤,想上前去質問鄭玉英。
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前衝,被陳東拉住了。
與此同時,阮青梅從後麵看到了阮四月的表現,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但是眼見為實,她把阮四月扯到一邊,
“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