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心有忐忑，一是要去見從未有任何印象的生母，
二是，去坐從來沒有坐過的飛機。
好在秦曉薇知道她們都沒有坐過飛機，對她們很是照顧。
飛機真的很快，旅程也就三個小時而已。
一下飛機，秦曉薇沒有心情給阮四月介紹當地的物產風貌，直接打車帶著她來到了醫院。
一進醫院，阮四月隻覺得心臟砰砰跳。
沒來a市前，她還覺得生母是那麼遙遠，
遙遠到像陌生人，
如今，馬上要見麵了，她才發現，
這不是陌生人，
她的心似乎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擔心看到那個一臉病容的生母，自己的表現會讓病人更傷心。
她不知道，是該表現難過還是表現開心。
然而，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當她跟著秦曉薇出現在病房門口，看到護工正在那幫一個病人擦著身子，
室內有暖氣，也是單人病房，
毫無疑問，那個病人正是秦曉嵐。
那骨瘦如柴的身體，
是阮四月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相比秦曉薇給她的那個病床照片，眼前的病人無疑問正加瘦而乾癟。
一副不久於人世的光景。
阮四月和陳東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秦曉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情景會帶給阮四月多大的衝擊，徑
直走到床前，對護工安排著什麼。
又轉身跟阮四月說，
“你們稍後再進來。”
陳東和阮四月後退幾步，秦曉薇過來把病房門關住了。
阮四月悄悄在從病房的窗戶往裡看，隻見護工正在照顧病人，而秦曉薇的位置擋住了護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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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薇似乎也在幫忙，一邊俯身低頭和秦曉嵐說著什麼。
“四月，看樣子，她真的時間不多了。”
陳東看過臨終的老人，就是這個樣子。
阮四月隻覺得心裡一疼，一直以來，她以為，那個人於她自己不過是個陌生人，
此時，眼前的病體出在她的眼前，她才明白，和陌生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錐心的疼。
阮四月去推門往裡進去，陳東守在外麵，
門是虛掩的，阮四月直接就進去了，
隻覺得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子而來，她不由得皺了眉頭，收了鼻孔。
當她意識到是病人在排泄時，她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直接走了過去，
看到秦曉薇正在幫助護工，她一把拉開秦曉薇的手，
“我來吧。”
秦曉嵐剛剛從秦曉薇的嘴裡，知道女兒來看她的消息，此時卻猝不及防地被女兒伺候她這般私密的事，她一時間尷尬又難過。
她說了一句，
“是慧玲嗎，你不要下手了，你去休息。”
“姐，是慧玲來了。”
阮四月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在幫著護工姐姐一起，
給眼前的這位病人擦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
“慧玲，慧玲。”
秦曉嵐有點難為情，
“你來看我一眼我就滿足了，真的不用你。
不用你，我不用你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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