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峰,顧名思義就是求仙問道的地方,有緣進這仙山的人們都會來這裡求仙緣,亦或者求保佑。
有資質的人,經過本人同意後會被收為仙徒。
至少安然是這麼說的,或者是安然說她師父這麼說的。
但是很明顯實際情況與描述嚴重不符。
且不說這裡壓根沒人,就算有人進來了也是被那老道撈進來而不是自己爬上來的。
最重要的是收徒完全不會經過本人同意!
問道峰自然也有一處建築,安然介紹說裡麵陳設的是一些不認識的神仙的雕像,正對麵一個大香台,上麵有幾束已經燒完的香。
角落處還有個不起眼的閣樓。
“哦對了,夏露你等我一下。”
安然突然三步並兩步往前跑去,站到那一座有約莫半個人多高的香台前邊。
她將香台上已經熄滅的香的香灰抖落,光禿禿的香杆被放倒與香灰融為一體。
接著她從一旁的香盒裡重新拿出幾根新香,微小的火苗在安然指尖成型,過了半晌才將這幾根香完全點燃。
獨特的香味緩緩彌漫,飄入我的鼻腔。
最後她十分鄭重地將這幾根新點燃的香重新插在香台上。
“好了。”
“這是做什麼?”
“問道峰,每天都要來上一炷香,在我來之後這個任務就到了我手裡。”安然眼睛一轉,“唉,那你來了是不是就交給你了,來來來,提前試試看。”
“所以,為什麼要上香。”我有些愣愣地接過安然手中點燃的檀香。
“唔師父說,山裡麵要有些煙火氣。還特彆囑咐我一定要嚴肅,要鄭重,來,跟我做。”
作揖,鞠躬,上香,我學著安然完成了這一流程。
煙火氣?
一個沒什麼人的修仙門派要這煙火氣做什麼呢?而且這所謂的煙火氣是上兩炷香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有人才有煙火。
搞不明白。
但是那個老道看起來也完全不是什麼正常人,我要是能明白他想什麼我估計也不正常了。
雖說我確實不是正常人,但和這個不正常是兩碼事。
“接下來夏露還想去哪裡看看?”
“四座峰都看完了吧,這時候你不應該帶我回去複命嗎?”
“不不不——”安然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好不容易有正當的理由放鬆,回去了不是找罪受嘛”
“你師父很凶還是很嚴格?”
“唔,其實都不算是,師父那人大部分時候其實挺隨性的,可能是因為我太笨一直學不會的原因,所以到頭來我的事情都變成乾雜活”
“所以難得有個放鬆的時間乾嘛要回去找不快活呢——”
“唉對了,夏露,你確定是要留下來沒錯了吧?”
這話題未免轉變也太快了吧,剛剛還在說自己突然就到我身上了。
“在青璃峰不是說明白了?”
“嗯嗯!”安然突然露出了那種狡黠的笑容,“那要不提前訓練一下稱呼?”
“什麼?”
“哎呦,就是那個那個,同門之間,後入門應該叫先入門的那個稱呼,聽聽。”
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點不掩飾,我嚴重懷疑她想把我留下來這個滿足虛弱心的稱呼占了很大一部分理由。
不過就這個邏輯來說,我確實要叫她一聲師姐,理論是這樣沒錯
但我看她這樣我真的開不了口,有種把自己的臉麵放水裡和(huo)一樣的感覺。
多欠呐這個人。
“正式拜師之後再說吧”
自知理虧的時候,緩兵之計永遠是最好用的方法之一。
“行。那我就再忍一會,不許耍賴啊!”
我沒有答應,因為我大概率是會耍賴的。
話題到這裡結束。
我和安然靠坐在香台下邊的階梯上,靜靜感受這玉虛山的靜謐,以及那從香台上漸漸彌漫開來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