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澤嶽苦澀地笑了笑,再次抿了口葫蘆裡來自西北的特供美酒。
“可誰能想到,老子又重活了一世,還穿越成了皇子呢?”
上一世的他在本省師範大學碩士畢業後回到家鄉的小縣城,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教書育人,在二十多歲的年紀乾上了能將一輩子看到頭的工作。
他本人倒也沒什麼很大的誌向,父母已經給他開始安排相親了,隻不過也一直沒遇到合適的,這件事就這樣耽誤了下來。
當時二十五歲的李澤嶽常常想著,一輩子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也挺好,遇到合適的姑娘就結婚,沒遇到也沒關係,大不了再晚一些。
畢竟是在老家縣城,親戚朋友們都在這裡,節奏很慢,消費水平不高,有一份體麵而有意義的工作,假期又多。一切的一切都挺好的,李澤嶽經常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那場突然而來的車禍徹底改變了這一切,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孩子。
一個生於朱甍碧瓦下,對世間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孩子。
月光下,李澤嶽坐在高高的王府宮殿之頂,眺望著這座繁華的京城。
從十三年前他從蜀山醒來的那天,活到現在,很不容易;想活下去,更難。
這是個強者遍布的世界,各種流派五花八門,奇異手段數不勝數,世間頂端的強者們,更是有著近能夠移山斷江的恐怖實力。
儘管他是大寧皇帝的兒子,是大寧的一品親王,可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一切的一切都會化為齏粉。
唉,難啊。
李澤嶽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沉甸甸的,夠他再喝上一會。
在原本的世界經曆那場車禍之後,他一直在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浮沉著,不知時辰,不知年月,沒有意識。
突然某一天,一束光亮出現驅散了無儘的黑暗,他才恢複了意識,看清了如今的這個世界。
隻不過,他空有意識,卻沒有身體的主導權。
他就這樣待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幼兒身體裡,注視著他的人生,以第一人稱視角看著這個同樣名為李澤嶽的孩童牙牙學語、蹣跚學步。
在這個過程中,他整個人異常清醒,作為一個旁觀者,注視著這個世界。
就像看一場電影,可你不能說話,不能活動,隻能在這狹小的軀殼裡,悲觀地絕望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甚至連睡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在原身睡覺的時候,他能看到的,也隻有一片黑暗。
就在李澤嶽的精神承受不住整整四年的囚禁,即將徹底錯亂的時候。
原身卻不知為何,一睡不醒,昏迷了整整一年。
李澤嶽也跟著失去了意識。
在他再次醒來後,他就成了這具孩子身體的主人。
原身的靈魂,不見了。
……
月影孤輪,風倏葉動。
不知何時,他的身旁已然多出了一襲窈窕紅衣。
“你怎麼來了?”李澤嶽挑了挑眉頭,有些驚訝。
以她的脾氣,他以為這妮子怎麼著都得生上兩天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