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張旭心裡有底了,清了清嗓子,環顧四周,開口道“殿下,此事其實極為簡單,且容我一步步道來。
下官蒙聖上隆恩,任刑部十三衙門主事,一直在負責前朝餘孽組織太覺教的調查事宜。
經過衙門數月來的調查,終於在京城外二十裡處的楠烏驛發現了太覺教的活動蹤跡。
於是下官便派手下探子前往楠烏驛附近蹲點,一連六日都沒有什麼發現,可就在昨日下午,終於發現一個頭戴氈帽,將麵容遮擋的極為嚴實的男子進入了驛站。
手下探子覺得此人極為可疑,便悄悄跟著此人進入到驛站一個小院中,看到此人竟與那楠烏驛驛丞暗中會麵,並交給那驛丞一件信封。通過兩人之間的對話,手下探子赫然發現,這兩人就是要找的太覺教在京城的奸細。”
說到這裡,有一個青衣小僧忍不住插了一嘴道“那蒙麵人跟我智明師兄又有什麼關係,你又怎麼確定那就是我智明師兄呢?”
慧能方丈的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這癡兒。
李澤嶽也忍不住抬頭看了說話的那青衣小僧一眼,心想這捧哏怎麼跑對麵陣營去了。
“問的好。”張旭聽見提問,忍不住拍了拍手掌,咧開嘴笑了笑,接著道“我們衙門能判定智明就是那氈帽蒙麵的太覺教奸細,自然是有確鑿的證據。
在那蒙麵人離開驛站回京後,非常小心地潛入了一個客棧中,手下探子一直跟蹤在其身後,由於想確認他的身份和跟腳,一直沒有實施抓捕。
直到宵禁之後,蒙麵人才從客棧中偷偷出來,仗著其精湛武藝,一直沒被巡邏官兵發現,一路潛入到了相國寺裡。
我們衙門探子一路跟到了相國寺,才看到那蒙麵人撤下偽裝,赫然就是本寺的智明和尚!”
相國寺內小僧們一片嘩然,他們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向威嚴的智明師叔竟真是那反賊!
智明也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的行動全部都陷入了官府的注視之中。
他暗地裡給太覺教傳遞情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憑借他七品的實力和大相國寺僧人的身份,一直隱藏到了今天,沒想到還是被官府發現。
智明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那道枯瘦的身影,事到如今,也隻有身為大相國寺方丈的師父能保住自己了。
李澤嶽默默關注著智明和尚的表情,雖然其掩飾的很好,還是被他發現了那轉瞬即逝的驚慌與愕然。
“你說的那個楠烏驛驛丞……你們衙門派人去抓他了沒有?”李澤嶽看向張旭,問道。
張旭連忙拱手答道“回殿下,下官在城門關閉之前就已經派人把楠烏驛官員全部帶回了衙門,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吏,下官那些手段還沒用上呢他們就招了。
有一個算一個,他們全都是太覺教的外圍成員,整個楠烏驛成了他們太覺教在京城外圍的據點。
據那驛丞所說,他並不知道與他接頭的人是什麼身份,他隻負責收集情報並將其傳遞出去,在整個情報網中屬於一個中轉的位置。”
如果是驛站的驛丞的話,來做這份工作確實也挺合適。
“這樣啊。”李澤嶽點了點頭,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那蒙麵男子給驛丞的信,你們拆開看了沒有?”
“信?”
張旭愣了一愣,衙門派人去楠烏驛抓人的時候,並沒有繳獲那件信封,可能是來晚了一步,已經被傳遞出去了。
他張了張嘴剛要開口,猛然間卻察覺到了不對,他之所以在這裡耗那麼長時間,不就是缺少一個確鑿的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