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嶽見趙清遙冷冷看向他,連忙收斂了笑意。
他看向雲心真人那緊閉的房門,也往前靠了兩步,扯著嗓子喊道
“師傅,我也來了。”
一陣清風拂過院子,鬆柏翠綠的針葉微微搖晃。
“唉。”
輕輕的歎息從屋內傳來,那聲線帶著幾分慵懶,幾分無奈。
“清遙進來吧,讓那小子在外邊等著。”
“是。”
趙清遙略帶警告地看了李澤嶽一眼,示意他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隨後便輕輕推開木門,走進了房間。
“切。”李澤嶽撇了撇嘴,我還不稀罕進去呢。
他在院子裡環顧四周,也沒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便獨自蹲在清池邊上,逗金魚去了。
這世界上能讓他乖乖聽話的人不多,屋裡的那位算一個。
小時候母後還在時,她經常帶自己來齊雲山玩,她與雲心真人關係極好,乃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畢竟……那位可是切切實實救過她的性命。
如此說來,雲心也是他李澤嶽的救命恩人。倘若那時皇後便遇刺身亡,自然也就後來他李澤嶽什麼事了。
“二十年前……”
李澤嶽掰著手指算著,他曾聽母後說過,二十年前雲心真人於禦道前救下她時,雲心才剛剛十八歲。
也就是說,雲心真人年紀比她母後小的多,若母後在世的話,都已經四十六了。
“十八加二十等於三十八,四十六減三十八等於……等於多少來著。”
“哦,等於八。雲心比母後小八歲哩,兩個人年紀都快差一旬了,怎麼能聊一塊去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李澤嶽十分無聊地猜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房間內,
清雅的軒窗敞開一條縫隙,紫金香爐緩緩向外吐著香氣,黃花梨桌椅隨意擺放著,床邊層層紗幔低垂,顯得格外秀氣雅致。
趙清遙給自己搬了個凳子,隨手拿起桌上的蓮花紋茶具,給自己倒了杯茶,
隨後直直看向正斜靠在床邊,不顧形象大大打著哈欠的那位美麗道姑,再無方才在門外的恭敬拘謹。
“師傅,你不是剛吃完飯嗎,怎麼這就爬到床上去了。”
趙清遙淺酌一口香茗,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靠在床上的道姑懶懶地翻了個身,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撇嘴道
“為師困啊,整日那麼早起來給你那些師妹們上早課,還得指點她們修行。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能補個午覺,你們又突然殺過來了,我可是剛睡著。”
趙清遙輕輕哼了一聲“那麼多年,我看您對道觀裡的事一點都不上心,就對這睡覺感興趣。”
“你懂什麼,睡覺是世上最舒服的事情,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用想,自由自在地在夢裡遨遊,多麼愜意。
清遙,為師再教你一句,我們修道之人,修的是什麼?你我所修,最重要的便是無為。這是我們道家的一種心境,你如今修為太淺,自是理解不了。”
雲心真人振振有詞道。
說話的功夫,她又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趴在柔軟的被褥裡,胳膊搭在床邊,輕輕蕩著,嘴裡還發出若有若無舒服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