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資是一個賊。
當然了,他不是普通的賊,是個有傳承的賊。
一年前,他拜彆師傅,毅然踏上江湖,準備開啟自己波瀾壯闊的“盜聖”人生。
身為一個誌向遠大的賊,他從未把目標定在小門小戶上,他認為“盜亦有道”。
要偷,就偷大的。
於是,他把自己的第一個目標就定在了天下鑄劍聖地的“藏雨劍莊”。
聽說藏雨劍莊名劍無數,他就準備偷出一把來,以此來宣揚自己的名頭。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翻過劍莊高高的圍牆,靠近了陸老宗師的劍庫。
然後,他就遭遇了人生第一次的挫折。
當他見到大半夜不睡覺躲在劍庫裡偷偷喝酒的陸老宗師的那一刻,
兩個人同時做賊心虛一般地被彼此嚇了一大跳。
這也是韓資到現在還活著的原因。
完全是陸老宗師以為來人是莊子上的自家人,生怕自己躲在劍庫裡偷偷喝酒被發現,下意識轉身去藏酒,這才給了韓資那一絲逃生的機會。
當然,能在反應過來的陸老宗師的追擊下成功逃脫,這又是一番驚險的曆程,此處暫且不表。
總之,死裡脫險的韓資一路向北行去,路上倒也做了一些劫富濟貧的事情,終於,他來到了燕州。
說到燕州,就不可避免地提起一個家族。
一個飛出了鳳凰的家族。
夏家。
聽聞燕州夏家詩書傳家,武風更盛,老家主乃是亂世中的江湖泰鬥,他老人家的兒子、如今當家人更是武評上有名的大宗師,韓資便又動了心思。
如此家學淵源的世家,豈不是有頂級的武功秘籍?
於是,韓資又出手了。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潛入了夏家的大宅。
然後,他就碰見了月下修行的夏家當代家主,大寧朝的國舅,夏淳。
他至今忘不了夏淳那道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就仿佛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夏淳移開了目光,沒搭理這江湖雜魚,他才屁滾尿流地跑出了夏家。
這下,韓資終於老實了,再也不去打那些名門望族的主意,放棄了自己“一炮而紅”的打算,老老實實地偷些路上遇到的為富不仁的地主,自己吃飽後把剩下的銀子分給窮苦人家,倒也落了些好聽的名聲。
就這般無所事事地混了一年,直到那一日,他進了京城,聽說了相國寺僧人全部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他又動了心思。
“寺裡,會不會有高僧留下的佛門秘籍?”
就這樣,還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潛入了大相國寺。
這一次,他就沒那麼幸運能逃脫了。
後來他才知道,當日值守的那名將領叫做吳魏,是金吾衛最年輕的郎將,驍勇善戰,功勳百轉。
他引以為傲的輕功確實給了他逃生的機會,可那名將軍一拳轟碎了三麵牆壁,讓他根本無所遁形,最終被金吾衛層層包圍。
他被押入了大牢,還好……不是采律官的天牢或者十三衙門的詔獄,隻是京兆府的普通牢房。
或許,那名吳將軍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隻把他當作了一個普通的小賊。
這也同樣給了他越獄的機會。
今天,他韓資終於逮到了個機會,偷偷撬開了京兆府大牢那毫無技術含量的門鎖,從牢裡逃了出來,又在城門關閉之前,溜出了京城。
在路上他隨便找人順了二兩銀子,住進了官道旁的一家驛站的偏僻的小院裡。
然後,他看到了一對衣著不凡的年輕男女,住進了他的隔壁。
“一看就是沒什麼江湖經驗的菜鳥,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門體驗生活的,還學江湖人佩刀佩劍。
哼,本盜聖今日就給你們上一課。”
韓資如此想。
正好他趕路需要盤纏,就向這對一看就是大款的少爺小姐“借”些吧。
他其實在牆頭上蹲了有一會了,生怕裡麵那對年輕人正在親熱,自己撞見了也挺尷尬的。
他又蹲了一會,也沒聽見什麼不該聽的動靜,便直接跳下了牆頭,進入了這對年輕男女的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