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囚禁的深海獵人,看上去精神並不太正常。
猩紅的瞳孔中,有歇斯底裡的憤怒,有驚慌失措的不安有很多負麵的情緒,李沫心可以看的出來,相較於憤怒和其他的東西,最多的還是不安。
就像是找不到家後,在不熟悉的環境裡,忍饑挨餓、小心翼翼的小貓一樣。
也許大部分人會對她感到恐懼,但是讀懂了她的眼眸後,李沫心隻是感到心疼與可憐。
因為她猩紅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恐懼。
縮在角落裡的深海獵人也不知道現在她還能不能稱作為深海獵人警惕的眼神很明顯,隻要有人靠近她兩米範圍內,她就立馬會做出應激姿態,似乎對方隻要再靠近一步,她就要用尖牙狠狠地咬對方一口,讓對方不少塊肉也要脫層皮。
在兩米之外的話那就還算安靜,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會時刻露出自己的尖牙,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對方。
尤其是麵對西塞羅,即使是在兩米外看到了他,這個深海獵人也會發狂似地想要攻擊,隻不過一條條鐵鏈將她牢牢的束縛在了牆角。
李沫心雖然很心疼她,但是就現在來看,也不能將她輕易解放開來,不然到時候出現意外狀況很難收場。
西塞羅這時也慢慢的走過來,皺著眉頭將一疊筆記遞給了李沫心,神色嚴肅而又憐憫,看了一眼又有些發狂的深海獵人,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實驗室。
於是,李沫心和這個深海獵人就這樣在實驗室中保持安靜姿態,一個看實驗資料,一個看李沫心。
隻是略微掃視幾眼,李沫心就已經知道可以手撕怪物的的深海獵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精神不太正常樣子。
“注入海嗣血液,並未出現異化器官”
“可使用力量增加,精神出現衰落,沉睡時間變長,清醒時間變短”
“嘗試注入源石晶體,出現排異反應”
“出現劇烈情緒失調,源石反應明顯”
“己出現應激情況下的源石技藝,整體強度斷崖提升,持續一段時間後陷入昏厥”
“初步結合成功,但思維已經出現混亂,下一步嘗試結合更多”
這樣的記錄還有很多很多。
但是,李沫心已經不想去仔細閱讀了。
其中不僅附帶了對於關鍵步驟的詳細描繪,甚至還附帶照片。
比如對體質提升的測試,是讓這個深海獵人在注入海嗣血液後,徒手與恐魚搏鬥,然後根據她傷口愈合的速度進行判斷。
比如注入源石結晶的過程,是將這個深海獵人用過量麻醉藥物注入腦中後,再鑲嵌源石進入脊椎。
比如源石技藝是否存在的驗證,是在這個深海獵人虛弱時,源源不斷的放出恐魚與她搏鬥,同時用弩箭遠程攻擊讓她露出破綻。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整疊記錄資料,全部都是手寫的,筆跡出自同一個人。
結合製作實驗室的情況,說明也就是那個深海主教昆圖斯,一個人親自對麵前的深海獵人做了這些殘忍的實驗,而且還親自記在紙上。
不得不說,昆圖斯還挺有實驗素養。
之前也說了,這些資料附帶照片。
這些照片,拍的更是清楚。
有麵前的深海獵人深可見骨的傷口,有在移植源石結晶的每個步驟
然而,昆圖斯作為一個生物學家,在道德上不稱職,在學術上還能勉強,算是一把好手。
總是能吊著這個深海獵人的性命,讓這個來之不易的實驗素材在最壞的情況下也總能留上一口氣,方便下次繼續。
說實話,這個昆圖斯實在是令人惡心不已,寫實驗記錄還時不時的要帶上批注,要麼是誇讚自己的偉大,要麼是唾棄深海獵人的背叛,要麼是嘲諷麵前實驗品的慘狀。
這個實驗室乾乾淨淨,手術刀和玻璃器都清洗地沒有一絲血汙。如果有什麼肮臟的存在,那麼就隻有這個深海獵人身上沾滿血汙的修女服了。
一看就讓人想要弄死他。
好在對方已經在小東西的手下死的連屍體都不剩,最後的自投羅網也算是死前的最大諷刺。
雖然李沫心過去在前文明連隻雞都沒殺過,而且也從來沒有過什麼與血腥相關的回憶,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平和的人。
隻是這個昆圖斯真是讓人感到憤怒,即使是李沫心也想將他一腳踹進死亡的懷抱,為此李沫心甚至願意親自動手。不過,如果讓李沫心來處決的話,一定會做到讓對方可持續死亡。
不過現在那個令人作嘔的玩意已經死了,李沫心除了在意念上往對方臉上吐幾口唾沫,然後再鞭個屍,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把麵前這個飽受折磨的深海獵人給解脫出來。
看著仍然眼神警惕、露出尖牙的深海獵人,李沫心心中沉思。
首先肯定要先解開鐵鏈,但是到那個時候,西塞羅大概會很遭殃,她肯定也會無法控製,所以不能直接解開,還要先想個辦法讓她解除現在這種警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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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理上,她的狀態很差,畢竟西塞羅已經好久沒有回來,這中途也沒有人給她喂食、補水之類的,恐怕身體營養早就入不敷出。
在精神上,她的狀態更加可以算得上是奇差無比,按照昆圖斯的記錄,她現在的狀況甚至還算好的,起碼保有一定的理智,雖然很少,但還是有一點。而她時不時的會進入另一種極為發狂的狀態,或是原地沉默下線隻剩下一些無意識的呢喃。
很明顯,精神狀態比生理狀態還要更差。
想要讓她恢複正常,還是得先從精神入手。
在他一旁的史爾特爾沉默的看著,最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這樣的實驗,同樣令她感到十分不喜。
這個溶洞,她的記憶碎片告訴她,‘史爾特爾’也曾經來過這裡,隻不過還是在更久更久的時候那時,這裡還灌注著海水,有很多海獸活動,而現在這裡卻變成了一個陰謀家和卑劣者的實驗巢穴。
也許,在走的時候可以把這個實驗室燒成灰燼?
隻要李沫心開口,史爾特爾絕對會很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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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羅慢慢走出實驗室,看到了,外麵正架著火堆烤觸手的水月和小東西。
嗯,這些觸手是水月從那朵大花上麵割下來的。
理論而言,這朵大花是昆圖斯利用海嗣細胞製作出來的變異生物,不過所含的海嗣血液含量大概算得上是微乎其微,幾乎不會對水月造成什麼影響。
畢竟昆圖斯那種謹慎的人,肯定不會創造什麼太恐怖的東西,放在自己家裡。不過,這朵大花最後說不定肯定會被昆圖斯一起融進身體進行進化,畢竟那玩意兒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物儘其用。
也不知道這長滿觸手的東西到底有什麼進化可言
果然,昆圖斯這種生物還是死了好。
所以本著絕不浪費的優良美德,水月決定把它烤了。
從史爾特爾那裡借了點火,水月直接開始燒烤觸手須、觸手丸,順便還撒了點調料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掏出來的調料罐。
不得不說,雖然昆圖斯進化的不怎麼樣,不過他造出來的實驗品在口感上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吃著燒烤觸手,水月看向西塞羅。
“西塞羅爺爺,裡麵的那位深海獵人,現在怎麼樣?”
“很糟糕,昆圖斯這玩意兒比我想的還愚蠢。”
“這樣那我還是不進去了不過那位深海獵人的狀況確實很糟糕我能感覺得到,如果能在精神層麵上進行治療也許會好很多請幫我轉告給李沫心先生好嗎?小東西?”
“鵝?”
正在低頭狂炫觸手的小東西抬起毛茸茸的頭,在翅膀上蹭了蹭嘴巴後飛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飛進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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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雅覺得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伊莎瑪拉死亡後,昆圖斯又在一個小鎮陰溝翻船,伊比利亞的審判庭也接踵而至。
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深海教徒們的據點,最近,伊比利亞的審判庭是十分活躍,基本上是如影隨形,弄得深海教徒大部分活動還有實驗都無法進行了。
不對勁,十分甚至有十二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