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跟蔣惜媛解釋，才能不傷害到她。
“蔣小姐，我是……”
突然，看到楊崇安從一條巷子裡衝出來，身後好幾個拿著鐵管、西瓜刀的年輕人緊緊追在他身後，邊追還嚷嚷著讓他彆跑。
楊崇安勾著腰，一隻手捂著肚子，額頭上一條傷口，鮮血遮住半張臉，跑動時一隻腳是跛的，顯然腿上也受了傷。
以他的狀態，被那些人追上，不死也得重傷。
夜裡路上沒什麼車，李傑的車速不慢，幾乎隻是驚鴻一瞥，便與楊崇安交錯而過。
李傑想停車讓楊崇安上來，踩下刹車的瞬間，腳卻停在半空，這一猶豫，楊崇安便被他甩在身後。
“李傑，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決定，你不用為難，我會儘快回南省。”
蔣惜媛沒有察覺到李傑的異樣，幽幽歎了口氣。
“我已經向總公司申請派人接手我的工作，最多……”
李傑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楊崇安被那幾個人追上後，可能出現的後果。
正義感和擔心被報複的退縮天人交戰，壓根沒聽見蔣惜媛的話。
“蔣小姐，前麵有家飯館，你先去等我一會兒，我去辦點事，辦完馬上來接你。”
最終，李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做不到對楊崇安的危險視而不見，決定回去救他，不想連累蔣惜媛，便先讓她在飯館等自己。
蔣惜媛就這麼被扔在了飯館門前，偏偏時間晚了，飯館馬上要關門，她隻能在路邊等著。
因為要參加酒會，她穿了一件比較修身的長禮服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錢包在車上，身無分文，就算有錢，這個時間，街上也極少見出租車。
更可怕的是，不時有不三不四的男人目光猥瑣的打量她，甚至還有個滿臉油光的老男人湊過來問她多少錢。
蔣惜媛很害怕，也很傷心，李傑就這樣把她扔下了，完全沒有考慮過她可能遇到危險，可見半點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李傑開車返回遇到楊崇安的地方，再次遇到那幾個男人，顯然已經“辦完事”，三三兩兩回到剛才的胡同裡，卻不見楊崇安的身影。
人會去哪了？
李傑更加著急，放慢車速兩眼緊盯著路邊，終於在一家早餐鋪子的門外看到他。
楊崇安的情況很不好，身上好幾處刀傷，最嚴重的在肩膀上，皮肉翻著，鮮血將衣服都浸透了。
但他神誌還是清醒的，聽見腳步聲向自己靠近，想離開，卻全身無力，攢了一點力氣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李傑。
“楊……你還好吧？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楊崇安用儘力氣按住李傑的手，低聲說道。
“不用，你幫我一個忙，前麵那個胡同裡有棵歪脖子樹，樹上有個……”
顯然是不想連累李傑，在交代後事了。
李傑卻不想放棄他的生命，一瞬間做出一個決定。
“我不懂什麼大義什麼道理，我隻知道我不能看著你死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