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外麵金霞灑滿大地。
而室內,拉緊窗簾的房間十分昏暗,安靜得像是無人居住。
——叮——
急促的鬨鐘響起。
叫魂似的魔性鬨鐘瞬間將熟睡的人驚醒。
呼——
床上的人伸手揉揉眼睛,另外一隻手在床上摸索著手機。
將鬨鐘關了,她磨蹭了好一會,才打開了燈。
白熾燈瞬間將小屋照亮。
這是一個小臥室,一張18米的床,一個木質書桌,一個衣櫃。
衣櫃大開著,略顯淩亂,裡麵的衣服雜亂無章的堆疊著。
小小的書桌上也擺了很多東西,書、筆記本、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屋內唯一的活人就是床上還在磨蹭的人影。
床上的少女隻穿著一個灰色吊帶,頭發被她糟糕的睡姿攪得一團亂。
薑懸珠勉強睜起眼,被燈光刺得溢出一點生理淚水。
“煩死了!”
她生氣的在床上跺了跺腳,然後滿臉戾氣的坐起來。
因為熬了一個通宵,她眼下是厚厚的黑眼圈,唇也乾燥,麵色透露出一股虛白。
薑懸珠眯著眼,將床頭的黑框眼鏡帶上,眼前的一片模糊才變得清晰起來。
隻是這厚重的黑框眼鏡,也將她整張臉上唯一好看的眼睛也遮擋上了。
拖鞋也不知道去哪了,薑懸珠乾脆光腳跑到衛生間洗漱。
一個廉價幼稚的頭箍戴上,使她整張臉都被倒映在了鏡子裡。
鏡子裡的人身材嬌小,穿著一件簡單的小吊帶,頭發被隨意的抓成了一團,嘴邊都是白沫——她正忙著刷牙。
而那張臉,小小的,薄唇泛著一絲蒼白,沒什麼血色,鼻子上還有一顆痘痘。
這是一張很平平無奇的麵容。
薑懸珠沒有多照鏡子,她刷完牙,又匆忙看了一眼手機。
七點了。
還有一個小時。
她熟練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張叔,做份蓋飯送上來一下吧。”
張叔是小區外的小炒店老板。
薑懸珠一個宅女,外賣吃膩了,也經常在附近吃。
張叔家的味道不錯,她多吃了幾次,熟悉下來後,她甚至都不用出門,隻需要一個電話,張叔就能送上來。
張明炒店裡。
廚房裡火氣十足,熱得張明不住的擦著額頭的汗。
張肖欽幫忙在外麵擦桌子,看他這麼辛苦,又一次勸說道,
“爸,開這店這麼辛苦,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休息休息不好嗎?”
這大熱天的,待在後廚跟待在火爐沒區彆,熱得不行,張肖欽他不想爸這麼辛苦。
明明家裡條件也不差,他每個月也給錢,偏偏張明就喜歡待在這個小店裡。
張明對兒子的勸說置若罔聞,一邊點火下油,一邊頭也不抬的使喚張肖欽,“去把菜再洗點出來,2棟這姑娘喜歡吃辣口,再加點泡椒。”
張明認認真真琢磨著炒飯。
張肖欽無奈閉嘴,聽話的去洗菜。
一碗泡椒肉絲蓋飯,張明手腳麻利,十分鐘就做好了。
張明正打包著飯呢,店裡就來人了。
這都是小區的熟人了,很光顧他的生意。
張明想了想,見張肖欽坐在一旁低頭看著手機,“肖欽,你去送個餐。”
張明道。
一般都是他自己去送餐的,這會他走不開,見兒子這麼閒適,不如幫忙跑跑腿吧。
張肖欽來就是看看爸,順便幫忙的,他把手機收起來,接過打包好的飯,“地址呢?”
“小區裡2棟602,是個小姑娘,你跑著點去彆耽擱。”
張明匆忙說一聲,就趕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雖然張肖欽現在都待在學校,但對小區還是熟悉的。
他一路來到2棟602,伸手敲了敲門。
屋內的薑懸珠有些疑惑,是張叔嗎?以前不都是把飯放門口就行嗎?
她警惕心起,將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背後,這才慢慢走到門後。
“誰呀?”
隔著厚厚的門,輕盈悅耳的聲音傳出來。
張肖欽愣了一下,這姑娘的聲音真好聽。
他發了一秒的愣,立馬說,“你好,你的蓋飯送來了。”
薑懸珠磨磨蹭蹭的開了門,然後就見到了一個白色襯衫的高挑身影站在門前。
一頭清爽短發,長得也很有書生氣的樣子。
兩個人,差了快有一個頭的高度。
薑懸珠微微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