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太小了,我佝僂身子的姿勢無比難受,閉上眼睛很久很久,才有了倦意,才淺淺睡著……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忽然覺得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我知道,我又鬼壓床了專業點的名稱叫睡眠癱瘓從初中時第一次經曆,從那之後一直都沒有斷過,以一個月兩三次的頻率延續至今。
鬼壓床的感受似乎因人而異,反正我最明顯的感受就是窒息,身體動彈不得,偶爾還會出現恐怖的幻覺,大概分鐘後,症狀才會消失。
我用儘全身力氣才將眼睛睜開一道窄縫,雨還在下,窗外灰蒙蒙的,應該是淩晨四點左右。
淅瀝的雨點淋在窗上,嘀嗒嘀嗒的響著,以至於聽力受到了影響,可還是隱約聽見了一陣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在向我靠近。
是幻覺嗎?
照以往的經驗判斷,待會眼前應該會突然竄出一道黑影或是驚悚的鬼臉,類似於死神,黑白無常之類的幻象。
可這回,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美絕倫的俏臉,呃……這不是年槿嗎?
看來我對死丫頭的厭惡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料,就連幻想出的恐怖人物都是代入她的那張臉。
雖說她的臉跟恐怖二字毫無關聯,但我還是感到毛骨悚然,膽顫心驚,蓋因這死丫頭手上居然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
我承認,這是我鬼壓床曆來經曆過最恐怖的一幕了,而且還無比的真實!
麵無表情的年槿將鋒利的刀刃慢慢壓低,我頸下一涼,竟是被刀抵住了脖子,媽耶,這次就連觸感都如此真實,趕緊讓我醒過來吧,我閉上眼睛,心裡開始默默查數…
“你醒了?”年槿陰沉著聲音問道。
廢話,我要是沒醒能看見你這隻“鬼”嘛…
“彆裝睡,我知道你醒著,”年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再不說話我就刺下去了。”
儘管腦子裡混濁又沉重,我也終於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兒,貌似……跟平時的鬼壓床太不一樣啊。
我睜開眼睛,試探性的勾動了一下手指,能動,而且動的很輕易,恐懼瞬間讓我腦子變的清醒,原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顫抖著聲音說道“死丫頭,你瘋了?!”
“我沒瘋,我清醒的很。”
“你沒瘋你拿刀抵著我乾嘛?!這是凶器,不是玩具,趕緊拿走,再鬨我真生氣了!”
年槿蹙了蹙柳眉,問道“你想把我趕出去,對吧?”
“誰、誰說的?”
“彆裝傻!”年槿嬌斥一聲,出現了暴走的傾向,“你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我汗,死丫頭果然是在裝睡,不對呀,那我掐她臉的時候她為什麼不反抗呢……
“是…是又怎麼樣?這裡是我家,我有權利決定你的去留。”
“我說過,現在這裡也是我家,你收了爸的錢,答應了對他的承諾,那你就要好好遵守,”年槿頓了頓,將刀壓的更低了,“如果你敢反悔,那我就…就捅死你!”
短暫的恐懼過後,哥們變得出奇冷靜,蓋因眼角餘光瞥見抵在我脖子上的並非刀刃而是刀背,年槿這小膽子,她果然是不敢真下手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你又怎樣?”
“好啊,那你捅死我吧。”
“呼…你以為我不敢下手是嗎?”
“不捅不是人,趕緊的,捅啊。”
“呼…呼……去死吧你!”
年槿高高舉起水果刀,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竟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小嘴一扁哭了出來,“陳然,你贏了,我確實不敢對你下手,但我敢對自己下手!”
我懵了,旋而慌了,“彆鬨,彆鬨,趕緊把刀放下,咱有事好商量!”
靠,我是真想不到她還有這一招,雖說我並不在意她的安危,但看一個人嘎在自己麵前,我可沒有那麼強的承受能力。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就算死都不願意跟我住在一起……我真的有那麼令人討厭嗎?!”
刀尖因為年槿的激動在顫抖著,就她這細皮嫩肉的,我相信這把閃著寒光的刀能輕而易舉的割破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