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李昱的新任知州,其實並不是陌生人,他便是上一站順州那位比知州更熟知災情的主薄。
在順州時太子早就對這位李主薄頗為讚賞,在決定要廢掉順州的楊知州時,他就考慮過要將主薄提上來,但是考慮到秦家在順州的影響力,這個李主薄要是原地升職,勢必會被作為地頭蛇的秦家瘋狂打壓。
他本意是想扶持有能力之人上來成為自己的心腹,並不是為了讓他成為頂住世家憤怒的槍口的炮灰,思慮再三之後,決定將他調任至鄰城的滄州這邊擔任新知州。
至於應付滄州這位隱藏多年的凶手主薄,當初他親擬的文書交與他自行上報朝廷途中,他早已命人攔下。
滄州癱瘓多年,送往朝廷的書信不多,交待下去後,途中很容易就被攔截下來了,並未送至朝廷。
也就是說,太子在滄州的這幾天裡,僅憑“白條”就白吃白喝了劉太宇幾天的汗水力氣為他乾活。
不得不說,論心機手段,這太子倒是真厲害,任莎莎越看是越覺得這種人再適合不過了。
相比之下,魏淩塵魏無恙那兩貨簡直太過於傻白甜了,倒是適合給太子當馬仔。
在這裡不是貶低他們兩人的意思,隻是說就個人性格和能力而言,就事論事地評價誰比較適合那個位置罷了。這就好比,哪怕是小小的螺絲釘也是有適合的口徑和落腳點,並不是隨便塞哪都能合適。
而太子正是適合那個位置的那顆螺絲。
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李昱上任的第一把火則是公審並處決罪大惡極的前主薄劉太宇。
第二把火則是重新整治已癱瘓多年的滄州府衙。
至於要怎麼做,其實根本不必替他擔心,畢竟他在順州時,那個楊知州幾乎把知州每日當做的事全權扔給他做的,現在換他自己當上知州了,自然是手到擒來,沒什麼不適應的。
滄州之事就此告一段落。
該離開了。
太子的隊伍不打算從順州、金陵過去了,而是直奔錢餘氏老太太家所在的懷柔而去,這樣不用費力應酬,可節省出不少回程的時間。
美其名曰感謝老太太一路照顧,所以要直接將人安全地送回。
但實際的真實目的,明眼人看到太子下江南,母家沒去,卻兩度進了錢家,都能大致猜到這錢家如今算是跟太子正式地搭上線了。
至於順州跟金陵,金陵沒什麼大不了,知州本人已經是倒向太子了,就是順州。
趙大人把順州的楊知州端了,罪名是玩忽職守,新任的順州知州來自秦家在江南的死對頭——王家。
相較於秦家、孫家,王家在江南同樣擁有著極強的號召力,最重要的是,王家是太子的生母,王皇後的母家。
相較於李昱那種沒什麼背景的,王家的強大能幫助那位新上任的王知州站得直,站得穩。
此次江南一行,太子本就打算借著江南賑災的由頭將江南重新整理一番,將這片整個大域朝板塊裡最富足、出產最豐美之地納入自己的實力板塊裡。
而其後申請整治滄江,整治滄江是明麵上要做的,實際上,這一項工程一旦拿到手,那他後期就能比其他皇子有更多的機會下江南了。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拿下整治滄江這項工程,那也就意味著江南將會慢慢地成為太子的囊中之物了。
回程的路上,太子無意間跟任莎莎對上視線後,任莎莎也毫不吝嗇地誇了句
“太子好手段。”
他淡淡一笑,沒有多作回答,心中卻是猶如巨浪千翻過,高興的不行。
任莎莎也隻是冷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要一有空,她就會鑽進無人無人的山坳裡專心琢磨她的“影分身”。
本以為一路平安順利,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一天在順州跟金陵之間的路上停下安營時,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天夜裡,那青芒被關思過已經結束被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