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依舊燈火通明,寧絕二人到了門口,才剛下馬,便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跑了過來。
“殿下。”
兩人抱拳行禮,安崇鄴點頭,把韁繩扔給了他們。
一路進了天樞院,安崇鄴吩咐下人送來清粥小菜,寧絕大口喝了幾杯水,吃了兩碗粥後,才覺得精神飽滿了些。
洗漱過後,兩人相擁躺在紅木軟床上,從安崇鄴口中得知,武城之事還未完全解決,他這次是擅自回京,明日天一亮,他還得走。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寧絕被關,也是因為在去武城之前,他就已經吩咐暗衛密切注視著寧絕的動向,在發現他翌日沒有上值,甚至一整天都不曾在寧府出現後,暗衛及時趕往武城稟報,而安崇鄴一得知消息,就把所有事物交給了同行的聞卿竹,自己一個人快馬趕回了京都。
從武城到京都,快馬加鞭也要跑上六七個時辰,而安崇鄴僅僅花了一半時間就趕到寧府,並準確找到柴房,足以可見他是有急切了。
“可是,你這樣擅離職守,被陛下知道了,不會受責罰嗎?”寧絕有些擔心。
安崇鄴輕輕摩挲著他的腰,說“沒事,隻要將武城的事解決了,父皇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下次彆為我冒險,我自己也能解決這些問題。”
“可你會因此受罪。”
一想到他在柴房裡那一副憔悴的樣子,安崇鄴就不自覺抱緊“這一路上,我都在害怕,要是我晚來一步,你會怎麼樣?被打了怎麼辦,被傷害了怎麼辦……阿絕,如果你受傷,我會瘋的。”
瓊林宴上的情形若再上演一遍,他肯定會控製不住,殺了所有傷害過他的人,不管對方是何身份。
他的話充滿危險性,但寧絕沒有害怕,他抱緊對方,額頭貼著他的下巴,傾聽著他渾厚有力的心跳。
“知非,我會保護好自己,所以,你以後也彆這樣衝動了,如果你因此而受罰,我也會難受。”
“好。”
安崇鄴應著,他不想讓寧絕有一點不適的感受,大不了以後多找幾個合理的由頭,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就好了。
聊著聊著,兩人睡了過去,翌日天還未亮,便有暗衛來敲門。
“殿下,卯時到了!”他們該走了。
安崇鄴睜開眼,看著懷裡熟睡的少年,沒忍住親了一口“阿絕,等我回來。”
他聲音很小,卻不料還是驚醒了寧絕。
睜開眼,看著半撐起身子的安崇鄴,他問“要走了嗎?”
“嗯。”
安崇鄴應聲,給他掖了掖被角“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把天乾留在府中,如果你要回寧府,就帶著他去,他不曾在人前露過麵,也沒有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你新收的侍從,他武功不差,能護你周全。”
他事事安排周到,寧絕心頭一熱,伸手拉過人,就將唇湊了過去。
原本隻是想淺嘗輒止,但安崇鄴控製不住,撬開他齒間,將人吻到呼吸急促,還不舍撤離。
“殿下,您起了嗎?”
門外,暗衛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崇鄴留戀的移開唇瓣,隔著一指距離,他輕撫寧絕蓬鬆的發頂“阿絕,好好的,等我回來。”
“好!”寧絕笑著“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我會。”
最後輕啄一口,安崇鄴不舍起身,寧絕看著他穿衣束發,最後推門離開。
情絲條條,繞於心間,難分難舍,難離難棄。
再閉眼時,他已經毫無睡意,身邊溫度難存,逐漸冷卻的床帳讓寧絕第一次體會到了茫然若失。
巳時,寧府亂成了一鍋粥,兩個壯漢從昏迷中醒來,而本應關禁閉的小公子卻莫名消失了,寧遼聞訊大怒,命下人四處搜尋,可最終一絲痕跡都不曾找到,就跟見了鬼一樣。
大廳裡,寧遼一張老臉黑成了鍋底,元氏在一旁哭哭啼啼,寧夫人勸了兩句,勸不動,隻得閉嘴不言。
寧文正帶著人從門外進來,行了禮,麵對寧遼詢問的眼神,他搖搖頭,如實回“沒有找到。”
寧府幾十個下人小廝跑遍了周圍的街市小巷,都沒發現任何一個與寧絕相似的人影。
“再去找!”寧遼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寧文正皺著眉俯首,轉身正要出門時,一個雪白的身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黑衣人。
“寧兒。”
元氏第一個喊出聲,她快步跑上前,含著淚一臉擔憂,抓著寧絕上下打量“我的兒,你去哪裡了?可有傷著?”
“母親,我沒事!”寧絕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寧文正走上前來,看了眼寧絕,又望向他身後的天乾“就是他帶走了你?”
天乾跟個木頭一樣抱著劍立在那裡,對於麵前之人不善的語氣,他跟沒聽到一樣,眼皮都沒動一下。
“他是我的侍衛。”
寧絕說了一句,就扶著元氏往裡走,天乾也跟著,他本想直接回麟上院,但元氏一直扯他的衣袖,明擺著是要讓他去跟寧遼服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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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他們進了大堂。
自寧絕跨進大門開始,寧遼就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看著他走進大堂,身如長鬆般站在自己麵前時,他忍不住下巴高抬了幾分。
父子對視,一冷一靜,誰也不肯先開口。
最後,還是元氏憋不住,問道“寧兒,你昨日是被何人劫走了?”
“沒有誰劫我,是我的朋友來找我,看到我身陷困境,就順手將我帶出了院子。”
此話沒有半點嫌疑,畢竟,誰都看得出他精神良好,渾身乾淨整潔,一點不像是遭受過危險的樣子。
而且,他還換了衣服,若是歹徒,他們可沒那個閒心,還會給他身新衣服穿。
思及此,寧遼看向他身後的天乾“你的朋友,就是他?”
“不是!”寧絕說“他是我的侍衛,日後會跟著我貼身保護。”
“一整晚,你不說去哪兒了,還給帶回來個侍衛?”寧遼很不悅“他是何人,來自何處,是何身份,你都調查清楚了嗎,就敢帶在身邊?”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諸位擔心了。”
寧絕正色說“我已不再是孩子,是非黑白自有判斷,天乾是我的人,不管你們樂不樂意,他都會跟在我身邊,如果誰敢對他生事,也莫怪我翻臉無情。”
他事先把話挑明,也省得日後又來指責他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