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安仲柏,既報了安明玧的恩情,也阻斷了以後的紛爭,那這份交易,他就認為值得。
“清宴,和平是無價的,不管是拿兵權,還是放走安仲柏,都是為了潞州四城的和平。”
如果安承權有能耐自己殺了安明玧,那他無二話可說,可若是因他一己之私,換來安明玧的報複,導致潞州四城,亦或是大昇動蕩不安,那就難分對錯了。
聞卿竹皺著眉頭,他心裡明白寧絕的意思,但就是不甘心。
“反正不管怎麼說,安明玧都該死。”
隻有他死了,所有的事才不會再發生。
“那就祈禱他病死在路上吧。”寧絕玩笑道“他傷得可不輕,我又沒給他盤纏,他沒錢請大夫買藥,說不準過兩天就病死了呢。”
聞卿竹橫了他兩眼“你當他那一身功夫練著玩兒的呢?”
有那一身渾厚的內力支撐,他怎麼可能輕易就能病死。
寧絕打著哈哈“他武功再高,也鬥不過天意如此,就他那心高氣傲不服輸的脾氣,說不準哪天又得罪了人,就被算計死了呢……哎,反正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他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了,就隨他去吧。”
“你就偏著心吧。”
聞卿竹雙手抱胸撇過了頭,事情已成定局,他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摯友的關懷,讓寧絕倍感暖心,拍著對方的肩,他緩和氣氛,說“彆想那麼多了,我還沒吃飯呢,要不要一起吃點?”
聞卿竹小聲嘟囔“誰要陪你吃啊……”
“不吃啊?那算咯。”
寧絕挑眉,轉身佯裝要走“看來我隻能自己應付四皇子殿下了,唉……聽說他酒量不錯,要是他讓我喝酒的話,那可怎麼辦呢?”
他連連歎息著,一副無可奈何又不得不前去應付的樣子。
聞卿竹緊抿著唇,牙齒狠狠磨了兩下。
就在寧絕快要走到廊下石階處時,他三兩步跑過去,一手搭到對方肩上,借著身高優勢把人往身邊一攬。
側目貼近寧絕耳邊,他故作凶惡問“你故意慪我是不是?”
“哪能啊。”寧絕笑彎了一雙眼“我是怕你真生氣了。”
聞卿竹當然不可能真生他的氣,隻是擔心則亂,他怕他掌握不好度,玩火自焚而已。
兩人在廊下耳鬢廝磨,那親昵的姿勢惹得上方的安崇鄴心裡泛酸,他微微蹙眉,雙眼落到聞卿竹搭在寧絕肩上的手,再看他越湊越近的臉,真是哪哪都不順眼。
“聞小公子,可聊完了?”
安崇鄴往前走了幾步,沉聲打斷二人密語,負手於後,冷冷道“過幾日就要回京,潞州四城的軍職籍要、兵馬規整可都做好了?”
聞卿竹被問得一愣,他下意識看向寧絕,用眼神問他這好像是我們倆的任務,怎麼就甩給我一個人了?
“咳咳……”
寧絕掩嘴輕咳,抬手拂開肩上的手臂,帶著笑意看向廊上的人“殿下放心,我們會在離開前整理妥當的。”
方才把人惹惱了,正好有機會,他可得好好表一下“忠心”,給炸起來的小獅子順順毛才行。
果然聽了他的話,聞卿竹眼裡的鬱氣瞬間消散,臉上換了喜色,對著安崇鄴一抱拳,道“是,殿下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我們……
這兩個字聽起來可真刺耳。
安崇鄴心裡翻江倒海,目光卻在觸及寧絕眼神時,壓下了所有不悅。
他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