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仿若從一場冗長而混沌的噩夢中緩緩蘇醒,他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刹那間,那刺目的陽光仿若萬千把犀利的金劍,直直地傾灑而下,令他的雙眸一陣刺痛,暈眩之感如洶湧的波濤瞬間將他席卷。他下意識地猛地驚坐而起,慌亂地環顧四周,這才發覺自己如今已經回到了寺廟中。身旁那朵曾經與他一路相伴、視為朋友的蓮花依舊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隻是往昔那總是靈動鮮活、盈盈欲滴,仿佛蘊含著無儘生機與靈氣的花苞,如今卻已變得黯淡無光,恰似被抽離了靈魂的冰冷軀殼,毫無生氣地在微風中顫抖著,似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慧空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一陣難以言喻、深入骨髓的失落感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瞬間將他徹底淹沒,那苦澀的滋味在舌尖打轉,而後如劇毒般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侵蝕著他的每一寸靈魂,對啊,那位姑娘已經死了啊。
回想起此前那場驚心動魄、慘烈無比,仿若末世降臨的驚天大戰,慧空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滿溢著痛苦與自責的神色。戰爭在血與火的交織中落下帷幕兩個月之後,他的心境在之前那一次次艱難卓絕、仿若在黑暗中摸索的修複過程裡,卻始終如被陰霾籠罩,未能徹底愈合。一道細微得如同發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裂縫,悄然隱匿於他內心深處那最為隱秘的角落。自那之後,慧空仿若一個失了靈魂的傀儡,每日隻是麻木而機械地拚命修行。他試圖在那一次次的誦經打坐、刻苦修煉中尋得哪怕一絲一毫的慰藉,渴望借此忘卻那刻骨銘心、仿若刻入靈魂深處的慘痛失敗以及那如割肉般痛徹心扉的失去之痛。他不辭辛勞、不顧尊嚴地一次次向師傅虔誠地討教,那眼神中滿是渴望與期待,滿心滿眼都盼望著能找到讓那靈物死而複生的神奇方法,仿佛隻要那蓮花能夠重新煥發生機,重新綻放出那絢爛奪目的光彩,他心中那如無儘深淵般的傷痛與如巍峨巨石般的愧疚,便能如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耀下輕煙般隨風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然而,命運卻似一位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劊子手,並未對他有絲毫的眷顧與憐憫。當師傅滿臉無奈與悲憫地告知他靈物已絕無複蘇的可能時,慧空隻覺心中猛然“哢嚓”一聲巨響,那聲音仿若晴天霹靂,震得他的靈魂都在顫抖。那道原本細微如發絲的裂縫,仿若遭遇了一場驚天動地、足以毀滅世界的雪崩,瞬間以一種排山倒海、無可阻擋之勢崩裂開來,將他那曾經堅韌如磐石,仿若能抵禦世間一切風雨的心境徹底擊得粉碎。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無神,呆滯地望著遠方,那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靈動與堅毅,曾經如熊熊烈火般熾熱、堅定的信念,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凜冽寒風席卷而空,消散得無影無蹤,徒留一片荒蕪與死寂。他的目光緩緩移至那朵蓮花之上,久久凝視,一語不發。往昔的一幕幕如洶湧的潮水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與那鯤鵬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殊死搏鬥,本命法寶城市在鯤鵬那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恐怖力量肆虐下,高樓大廈如脆弱的積木般漸漸崩塌、毀滅,自己拚儘全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消逝,無力回天的絕望與無助……那每一個畫麵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在他破碎的心上狠狠地割扯著。
在這無儘的痛苦與迷茫深淵之中,慧空的修行之路徹底陷入了混亂與困境,仿若一艘在狂風暴雨中失去了航向的孤舟。他常常在打坐冥想時,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紛飛,難以掌控,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探尋佛法的奧秘。曾經熟稔於心、得心應手,仿若呼吸般自然的佛法經文,如今在他眼中卻變得生澀難懂,仿若隔著一層濃稠厚重、無法穿透的濃霧,模糊不清,令他無從下手。但在他內心深處,一股倔強不屈、仿若深埋於地底深處的地火般的力量卻在悄然緩緩滋生。他深知,自己絕不能就這樣沉淪於黑暗的泥沼之中無法自拔,華夏大地依舊需要他的守護,那片土地上的萬千生靈還在期盼著安寧與和平。儘管如今失去了本命法寶城市那強大而有力的依仗,但他還有自己這具曆經磨難、千瘡百孔卻依然不倒的身軀,以及那雖飽受打擊卻仍有一絲餘溫、如風中殘燭般頑強的意誌。
於是,慧空在這破碎不堪、仿若殘垣斷壁般的心境中,毅然決然地開始重新探尋那荊棘密布、充滿未知與挑戰的修行之路。他不再偏執地執著於靈物的複蘇,而是將目光堅定地投向了自身力量的錘煉與提升。他背起簡陋的行囊,踏上了漫長而艱辛的遊曆之旅。他穿梭於巍峨險峻、高聳入雲的山川之間,在那奔騰不息、呼嘯而過的河流之畔,靜靜地感悟自然之力的雄渾與奧秘,試圖從那山水的靈動中汲取力量,修補自己殘缺的靈魂;他涉足於塵世的喧囂繁華之中,在那人間百態的磨礪裡,錘煉心境的堅韌與豁達,看儘世間的悲歡離合,以一顆破碎之心去體會眾生的苦難,從而在苦難中尋得重生的力量。每一次遭遇艱難險阻,每一回麵臨挑戰困境,於他而言,都成為了修補那破碎心境的珍貴契機。儘管那道深深的裂痕依然醒目地存在,仿若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橫亙在他的心間,但他學會了坦然與之共處,用新的力量與深刻的感悟,如精衛填海般持之以恒地去努力填補那無儘的空洞。在這仿若永夜的黑暗之中,他如同一盞微弱卻頑強的燈火,堅定不移地踏上了屬於自己的重生之路,去追尋那破曉時分的曙光,哪怕前路漫漫,荊棘滿途,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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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淩,一個內心深處潛藏著純粹而又濃烈邪惡的男人,正獨自站在城市某一處陰暗角落裡那堆滿垃圾與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廢棄物的狹窄小巷中。他的麵前,是一隻渾身臟兮兮、毛發淩亂不堪、瘦骨嶙峋且正瑟瑟發抖的流浪貓。那貓的眼睛裡,滿是對未知危險的恐懼與對生存下去的渴望,它微弱地喵喵叫著,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淒慘與無助,仿佛在哀求眼前這個陌生而又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類放過自己。
這已經不是蘇淩第一次涉足如此陰暗且令人發指的行徑了。此刻,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那是內心深處兩種截然相反卻又都極為強烈的力量相互拉扯所導致的結果。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惡魔般的聲音在瘋狂地呐喊、咆哮,催促他釋放出心中那股被現代社會的教育、道德以及法律長期壓抑已久的黑暗力量,將眼前這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生命狠狠地折磨,用殘忍的手段去滿足那邪惡到極致的欲望。
曾經在學校裡所接受的教育,那些教導人們要善良、要尊重生命、要遵守社會公德的理念;以及在社會生活中無處不在的道德規範,那無形卻又時刻約束著人們言行舉止的準則;還有那如高懸於頭頂之上、時刻閃爍著寒光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般的法律條文,所有的這一切,都如同重重枷鎖,一層又一層地死死禁錮著他那邪惡的行為衝動。他無比清楚地知道,在這個看似公平公正、法治嚴明的社會裡,一旦他傷害了他人,哪怕隻是輕輕的一個傷害舉動,那冰冷無情、如鋼鐵般堅硬的法律製裁便會如影隨形,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然而,他心中又總有另一個充滿蠱惑與誘惑的聲音在陰暗的角落裡不斷低語“那些強大到足以掌控一切、翻雲覆雨的人,即便雙手沾滿血腥,即便犯下殺人這樣的彌天大罪,也能夠憑借著他們的權勢與力量逍遙法外,我若是足夠強大,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與地位,又何懼這些法律的約束?”這種矛盾到近乎瘋狂的想法,就像兩條凶猛的蟒蛇,在他腦海中不斷地相互纏繞、拉扯、碰撞,讓他陷入深深的痛苦與掙紮之中,整個人仿佛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煉獄,備受煎熬。
於是,在這種糾結與無奈之下,他隻能將內心那邪惡的衝動,如洪水般傾瀉在這些無家可歸、弱小無助的流浪動物身上。他緩緩地蹲下那略顯沉重的身子,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扭曲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眼神中閃爍著殘忍且興奮的光芒。他伸出那因激動而微微出汗的手,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流浪貓的脖頸,全然不顧那尖銳的爪子在他手上瞬間劃出一道道血痕,那血珠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下,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他的手越收越緊,那流浪貓的呼吸也越發急促,掙紮的動作也越來越無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邪惡即將得逞之際,一股奇異而又強大的力量波動,仿若平靜湖麵上突然掀起的驚濤駭浪,在這狹窄的小巷中悄然蔓延開來。羊頭人身的羊俊,這位來自神話世界的古老存在,並未以人類形態現身,而是以原型現身於此。他那高大而又怪異的身軀矗立在小巷之中,羊頭之上那一對彎曲而又鋒利的雙角,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冷的光,猶如來自地獄的鬼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那血紅的眼睛,仿若兩汪深不見底的血池,靜靜地注視著林宇的一舉一動,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與不屑。
羊俊看著蘇淩,看著他那因糾結與邪惡而扭曲得近乎變形的臉,看著他那不上不下、既不敢真正衝破人類法律束縛去追求所謂“強大”,又不甘於被內心的道德規範完全壓製,隻能在這可憐的流浪動物身上尋找邪惡快感的滑稽模樣,不禁發出一聲低沉而又充滿嘲諷意味的嘲笑“這麼不上不下的,真是可笑。”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從九幽地獄深處緩緩傳來,在寂靜得可怕的小巷中回蕩,每一個音符都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入蘇淩的耳膜,讓他猛地一驚,他驚恐地抬起頭,望向眼前這個神話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怪物,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寒意瞬間蔓延至他的全身,讓他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遇,將如同命運那無形卻又有力的大手,徹底改變他那原本就搖搖欲墜、在正邪邊緣瘋狂試探的命運軌跡,將他拖入一個更加黑暗、神秘且充滿未知危險的漩渦之中。
蘇淩被那聲嘲笑震得呆立當場,心中滿是惶恐與敬畏。羊俊卻微微抬起他那羊頭,凝視著蘇淩,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旋即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這螻蟻,雖被困於這可笑的境地,但心中那股邪惡的火焰倒也有幾分意思。”羊俊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古老的洪鐘在蘇淩耳邊敲響,震得他的靈魂都微微顫抖。“若你願追隨於我,我可賜予你超脫這平凡束縛的力量,讓你不再受這法律與道德的窩囊氣。”
蘇淩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羊俊,他的內心在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方麵,他對這個神秘而恐怖的羊頭神充滿了恐懼;另一方麵,那“超脫束縛”的誘惑又如同惡魔的低語,在他心底深處不斷回響。
羊俊似乎看穿了他的猶豫,冷哼一聲,伸出一隻長滿黑毛的羊蹄,在空中輕輕一揮。刹那間,一幅如夢如幻卻又無比真實的景象在蘇淩眼前徐徐展開。他看到自己身著華麗黑袍,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腳下是無數人匍匐跪拜,他們的眼中滿是恐懼與敬畏。他站在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宏偉宮殿前,手中握著能夠操控生死的黑暗權杖,肆意揮灑著自己的欲望,再無法律的製裁,再無道德的譴責。每一個念頭都能化為現實,整個世界都在他的邪惡陰影之下顫抖。
蘇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神中逐漸被貪婪與渴望所占據。羊俊滿意地看著他的變化,緩緩開口道“隻要你效忠於我,這一切都將不再是夢。你可儘情釋放內心的邪惡,成為這世界的主宰之一。”蘇淩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這巨大的衝擊震得說不出話來。在這無儘的誘惑與對未知的恐懼交織之中,他的命運,即將被推向一個全新的、充滿黑暗與罪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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