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寂靜,被齊樂體內一聲輕微的嗡鳴打破。那聲音,仿若遠古洪鐘初響,帶著絲絲縷縷穿透混沌的力量,引得夕與白澤瞬間側目。聲音起初如蚊蚋細語,在寂靜中若有若無,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不屈,似是齊樂那被壓抑至深的意誌在發出不甘的呐喊。隨後,聲音漸漸變大,猶如悶雷在山穀中滾動,每一次回響都衝擊著周圍的空氣,讓夕與白澤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機在齊樂體內悄然孕育。
齊樂的意識,在無儘黑暗與劇痛中,飄回了年少時光。滬市的弄堂裡,陽光碎金般灑下,靈力還未複蘇,日子簡單又純粹。每日清晨,母親總會備好溫熱的豆漿油條,那油條的香氣混合著豆漿的醇厚,在空氣中彌漫,勾勒出一幅溫馨的生活畫卷。父親則板著臉,督促他完成學業後,便開啟嚴苛的訓練。訓練場上,父親的眼神嚴厲而專注,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要求齊樂做到極致,隻因家族那神秘的山海經傳承,像顆隱形的種子,早早種在了他的命運裡。彼時的他,雖常累得氣喘籲籲,滿心抱怨,卻不知那些揮汗如雨的過往,正悄悄夯實未來的路。他曾在夏日的驕陽下,無數次地重複著相同的招式,汗水濕透了衣衫,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地麵上,瞬間化作一縷輕煙。也曾在冬日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地堅持訓練,雙手因寒冷而變得通紅僵硬,但心中的那份執著從未熄滅。
此刻,身體的本能接管了一切。往昔訓練磨礪出的堅韌意誌,衝破重重痛苦迷霧,如洶湧暗流在乾涸靈府中湧動。那股混沌之力,仿若得到召喚,開始急劇旋轉、凝聚,絲絲縷縷的生機從中抽芽。先是微光閃爍,那光芒極其微弱,如黑暗中螢火蟲的點點熒光,在靈府的荒蕪中顯得孤獨而又倔強。繼而光芒大盛,荒蕪靈府眨眼間仿若枯木逢春,嫩綠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轉眼便成參天之勢,蓬勃靈氣呼嘯回蕩。靈府內的靈氣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不斷衝擊著每一個角落,將曾經的死寂與荒蕪徹底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夕驚喜得捂住嘴,眼中淚光閃爍,她能感受到齊樂身上死寂之氣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澎湃湧動、仿若新生的強勁靈力。那靈力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夕的心田,讓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白澤昂首,獨角光暈流轉加快,它知道,關鍵一刻來了。白澤的獨角散發出的光暈愈發強烈,那柔和的光芒將整個空間都映照得如夢如幻,仿佛在為齊樂的蛻變營造著一種神聖而莊嚴的氛圍。
齊樂的身軀猛地一震,周身氣息攀升,皮膚下似有星辰閃爍。他緊閉的雙眸豁然睜開,眸光仿若實質,銳利又深邃,瞬間洞悉周身一切。那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曆經磨難後的堅定與從容,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的表象,直達本質。靈府內,新生的靈力循環體係初成,與外界天地靈氣呼應共鳴,引得四周靈氣漩渦般彙聚,他的感知如一張無形大網,朝八方延展。這一刻,他一隻腳踏入了觀心境,能窺探世間萬物運轉之妙,仿若超脫凡俗,立身於塵世與靈界邊緣。他感受到了空氣中每一絲靈氣的流動,聽到了遠方鳥兒的啼鳴,甚至能察覺到地下蟲子的蠕動,整個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變得無比清晰而又生動。
……
蘇星耀被困在這黑暗無邊的空間裡,每一絲空氣都仿佛凝成了冰碴,裹挾著蝕骨的寒意,往他身上狠狠撲來。那濃稠得化不開的濃霧,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惡獸,張牙舞爪地將他緊緊包裹。冰冷的觸感從肌膚一寸寸鑽進去,直搗骨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打起哆嗦,牙齒也咯咯作響。恐懼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心底暈染開來,肆意蔓延,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
在這極度的絕望中,他的腦海像是一台失控的放映機,前世瀏覽過的那些奇幻網文、逆襲傳奇,走馬燈似的不斷閃現。那些主角絕境逢生的畫麵,成了他此刻僅有的精神支柱,“憑什麼?我是穿越者,我還沒有成為爽文男主,我不能死!”他在心底聲嘶力竭地呐喊著,像是要憑借這股信念,驅散周身的黑暗與恐懼。哪怕希望渺茫得如同風中殘燭,他也想拚命抓住。
就在快要被絕望徹底吞噬的千鈞一發之際,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一絲奇異的溫熱。那瞬間,好似一道電流貫穿全身,燙得他指尖猛地一縮。蘇星耀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先是大腦空白了一瞬,緊接著,狂喜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排山倒海般將他淹沒。他忙不迭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那神秘的物件,待看清是前世貼身佩戴的玉佩時,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老夥計,你居然也跟著來了,難道這就是我的金手指?”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微微顫抖著,在這死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這枚玉佩,此刻不再僅僅是一件飾品,而是他絕境求生的最後希望,承載著他對生的全部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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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剛一入手,柔和溫潤的光芒便緩緩蕩漾開來,那光芒輕盈得如同仙女的紗幔,絲絲縷縷,小心翼翼地朝著四周濃稠似墨的濃霧蔓延而去。每一絲光芒的滲透,都像是一把利劍,刺入黑暗的心臟,原本堅不可摧的黑暗,竟開始節節敗退。看著這一幕,蘇星耀的心跳陡然加快,興奮與緊張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然而,鬼令似乎察覺到了致命威脅,瞬間發出一陣尖銳到極致的嘶吼。那聲音好似來自九幽地獄,直直鑽進他的耳朵,震得他耳膜生疼,頭皮一陣發麻。黑暗裡湧動的惡意,瞬間化作實質化的風暴,像是要將這抹膽敢忤逆它的光芒絞殺殆儘。蘇星耀雙目通紅,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心底發出一聲怒吼“拚了!今天不衝出去,就死在這裡!隻有衝出去才有活路!”他攥緊玉佩,雙腿像是上了發條一般,朝著光芒最亮的地方狂奔而去。每一步落下,都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然,仿佛要踏碎這無儘的恐懼。
可這逃亡之路,每一步都布滿了荊棘。黑暗中伸出的無形大手,好似精鋼鑄就的鐵鉗,死死鉗住他的雙腿,每掙脫一分,都耗儘他全身的力氣。鬼令癲狂的咒罵聲,依舊在耳邊回蕩“你逃不掉的,乖乖把靈魂交出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蘇星耀緊咬嘴唇,直至咬出鮮血,血腥氣在口腔裡彌漫開來。他在心底瘋狂咆哮著回應“休想!我命由我不由你!我曆經兩世,怎麼能死在你這邪物手裡!”他的眼中隻有那越來越亮的前路,好似用鋼鐵般的意誌強撐著身體,機械地邁動雙腿,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突然,眼前光芒大綻,刺得他雙眼短暫失明。緊接著,一股磅礴大力裹挾著他,將他整個人如同一枚破布袋般,狠狠拋了出去。摔落在自家小屋滿是灰塵的地麵上時,他還有些恍惚,大腦一時無法接受從絕境到相對安全環境的轉變,呆呆地望著熟悉的四周,許久才回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出生天。
劫後餘生的蘇星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如注,將全身衣衫浸得濕透,緊緊貼在身上,但蘇星耀臉上卻帶著喜悅。還沒等他開心的笑出聲,眼角餘光就瞥見一旁的鬼令,正閃爍著幽冷詭異的光芒,蓄勢待發。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邪物太狠了,剛出狼窩又遇虎穴,要是不趕緊製住它,今天還是得交代在這裡!”他心急如焚,大腦飛速運轉,拚命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古籍知識。
這時,前世自己記憶深處那本布滿灰塵的古籍上,模糊記載的封印之法,緩緩浮現出來。可時間太過久遠,他又怕記錯關鍵步驟,更怕這法子根本不靈驗。“死馬當活馬醫吧,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總不能坐以待斃!”他一咬牙,決定冒險一試。
翻箱倒櫃找物件的時候,他的雙手抖得厲害,心臟在胸腔裡砰砰直跳,好似要衝破胸膛。“銅鎖、桃木枝……我記得這人家裡都有啊,這都在哪啊,用的時候就找不到了,快出來啊!”他嘴裡念叨著,眼睛瞪得溜圓,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物件的角落。好不容易找出對應金木水火土的物件——一把生了鏽的舊銅鎖、一截年頭久遠的桃木枝、一碗清澈見底的清水、一根尚未燃儘的蠟燭,還有一塊從牆角摳下來的土坯。擺放的時候,他更是小心翼翼,每挪動一下物件,都要反複確認方位,眼睛死死盯著,生怕出一點差錯,口中還念念有詞“千萬彆出錯,成敗在此一舉了。”念起咒語的時候,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緊張到了極點,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砸在地上。
仿佛是聽到了蘇星耀的心聲一樣,法陣成型的那一刻,鬼令被一股強大吸力扯進陣中,開始瘋狂掙紮。蘇星耀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既因初見成效而興奮不已,又擔心這法陣撐不住。“成了!真成了!”他忍不住低聲歡呼。可還沒等喜悅徹底蔓延開來,鬼令猛地爆發出一股超乎想象的強大衝擊力,直接震碎了部分法陣結構。緊接著,它化作一道幽光,如脫韁野馬一般,從窗戶的縫隙間逃竄出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蘇星耀脫力癱倒在地,望著那破損的法陣,滿心不甘又慶幸。“算你跑得快,這次算你運氣好!不過經此一遭,我也徹底看清了,修行之路沒有捷徑可走,我再也不會被那些虛幻的力量誘惑,定要憑真本事在這神秘莫測的現代修行世界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窗外,破曉的曙光灑入屋內,暖了他的眼眸,也更加堅定了他的心。
……
林江出生在一座衰敗小城裡,逼仄潮濕的弄堂,錯落著幾家昏暗的雜貨店,便是他童年的底色。剛呱呱墜地,一場凶猛的重病便張牙舞爪地纏上了他,像是命運惡意的開場。醫院慘白的燈光下,父母守著保溫箱裡氣息微弱的他,眼神空洞又絕望,每一張繳費單都像是判決書,把這個家往深淵裡猛拽。親戚們起初還來探望,漸漸的,隻剩幾句敷衍的安慰,身影卻不再出現,畢竟,誰也不願被這無儘的苦難黏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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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家人被陰霾籠罩、近乎窒息的時候,一個老道士如同從舊時光裡走來。他身著洗得發白、補丁摞補丁的道袍,頭發像雜亂的草窩,胡須肆意張揚,可眼神卻透著彆樣的深邃清亮。老道士瞧見繈褓中小臉青紫、進氣少出氣多的林江,眉頭皺成了疙瘩,二話不說,從隨身的破行囊裡翻找出幾株模樣怪異的草藥。那些草藥乾枯扭曲,散發著淡淡的辛香,被他迅速丟進小瓦罐裡熬煮,不一會兒,濃稠的湯汁就灌進了林江嘴裡。奇跡仿若破曉的微光,幾天後,林江竟能哼哼唧唧地睜眼,哭聲雖微弱,卻讓父母喜極而泣。
父母把老道士當成再生父母,非要拉著他在家裡住下。夜晚,月光如水傾灑在小院,老道士抱著林宇踱步而出,他乾枯的手指輕點林江眉心,口中念念有詞,聲調悠長神秘,似與天地低語。片刻後,老道士緩緩放下林江,神色凝重得好似扛著千鈞重擔,對林江父母說道“這孩子命格奇異非常,我推演數次,卦象顯示,未來他會超凡入聖,位列仙班呐。”這話一出口,小院瞬間安靜,隻有蛐蛐不知趣地鳴叫。林江父母麵露尷尬,隻當是救命恩人一時糊塗說胡話,街坊鄰裡聽聞,更是炸開了鍋,背地裡都嘲笑這老道士怕是腦子進了水,瘋得厲害。
老道士也不惱,臨行前,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把一塊溫潤的小玉牌塞進林江繈褓,那玉牌上刻著的符文古樸又神秘,好似藏著宇宙乾坤。他摸摸林江的臉蛋,輕聲呢喃“小家夥,塵世濁氣還得掩你幾年,等時機一到,自有大造化。”此後,日子回歸平淡又苦澀的軌道,林江在貧寒裡長大,上學時,彆的孩子吃著熱乎乎的飯菜,他隻能緊攥著幾毛錢,默默咽下口水,啃乾巴巴的饅頭。畢業後,懷揣著出人頭地的夢,一頭紮進大城市的鋼鐵叢林,成了格子間裡一顆疲憊的螺絲釘,每日被項目進度、甲方刁鑽需求反複揉搓,兒時那場大病、老道士的離奇預言,就像蒙塵的舊書,被遺忘在記憶深處。
靈氣複蘇之初,其實對於林江沒有太大的改變,城市霓虹閃爍依舊,林江卻被困在公司加班改漏洞,電腦屏幕的冷光映著他蠟黃又憔悴的臉。突然,窗外夜空劃過一道道奇異流光,絢爛又詭譎,緊接著,林江的腦袋像是被巨錘砸中,一陣劇痛襲來,兒時那模糊又遙遠的記憶瞬間洶湧回歸。還沒等他緩過神,眼前憑空浮現出一串串神秘符文,光芒閃爍,像是來自遠古的召喚,自行在虛空排列組合,胸口那塊沉寂多年的玉牌也微微發燙,好似呼應著什麼。林江顫抖著伸手觸碰符文,刹那間,一股暖融融的氣流順著指尖鑽進身體,好似乾涸大地逢甘霖,所有的疲憊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清明與活力。
房東催租的電話此時尖叫起來,往日這鈴聲能讓林江心跳漏拍、手心冒汗,此刻卻隻覺得聒噪。他隨手掛斷,曠工直奔舊書市場。那市場彌漫著陳舊紙張的腐朽味,堆積如山的古籍仿若一座神秘寶藏。林江一頭紮進去翻找,兒時那場大病、老道士的音容笑貌越發鮮活。他意識到,當年那些被當作瘋話的預言,或許是命運埋下的重磅伏筆。同事的奪命連環電話、老板氣急敗壞的威脅短信,此刻都成了耳邊無關緊要的風,他滿心滿眼都是這驟然開啟的靈修神秘世界。
鑽研古籍談何容易,那些晦澀拗口的文言文,像是故意設下的迷宮,複雜如迷宮的經脈圖、玄之又玄的行氣法門,常讓林江看得兩眼發黑,腦袋嗡嗡作響。可一想到兒時在生死邊緣徘徊、老道士篤定又期許的眼神,他骨子裡那股狠勁就被點燃。餓了,就掰下幾口乾硬麵包往嘴裡塞,噎得直翻白眼,再灌一口冷水順下去;困了,直接拿冷水往臉上潑,寒意刺激得他一個激靈,繼續死磕。終於,在無數個日夜煎熬後,他感受到靈氣順著經脈緩緩遊走,完成第一個小周天,身體素質也跟著脫胎換骨,跑個幾公裡都不帶喘氣。
一次下班途中,城市的巷子裡傳來女孩的呼救聲。林江循聲而去,隻見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正拉扯著一個女孩,以往膽小怕事的他,此刻氣血上湧。他腳步輕點,幾步上前,手掌輕輕一揮,靈氣裹挾著烈烈勁風呼嘯而出,小混混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像破布袋一樣被掀翻在地,摔得七葷八素。女孩淚光閃閃,滿眼都是崇拜,執意要留下聯係方式,林江紅著臉接過紙條,心跳如擂鼓,這種被人敬仰、能掌控局麵的感覺,比項目成功上線還要讓他興奮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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