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安被單獨關押,黑衣人徑直到了謝雲安的牢房前。
昨日還神采奕奕的謝尚書,今日已經滿麵頹色,不到五十歲的年齡,就一天,頭發都白了大半!
他靠在牆角抬起渾濁的雙眼麻木的看了看來人。
黑衣人手中的小瓷瓶精準的砸在了謝雲安的手背上。
“謝大人,主子讓我轉告你,安心上路。”
謝雲安顫抖著手撿起瓷瓶,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膝行往前趴在牢門上。
乞求那人,“老夫可以馬上去死,看在我替陛下背著幾萬人命的份上,能不能給我謝家留點血脈啊?”
“謝大人慎言!你覺得你有資格談條件嗎?”
謝雲安絕望的癱坐下去。他沒想到永盛帝會一絲情麵都不留!
“謝大人,上路吧!”
謝雲安慘笑一聲,“竟這麼著急嗎?能不能讓我見見我兒子?”
“很快你們就能見麵了!”
謝雲安沒再說話,深呼一口氣之後,打開瓷瓶,將裡麵那顆紅色的藥丸送入口中。
黑衣人看著他吞下去了,才轉身離開。
江予淮隱在夜色當中,看著黑衣人離開才潛進了監牢。
謝雲安靠在牆角,感受著五臟六腑中開始蔓延的灼燒疼痛,回望他的一生。
江予淮站在了方才黑衣人站過的地方,拉下了麵罩。
謝雲安有些詫異,他們之間可沒什麼交情,“江掌印也是來送謝某的嗎?”
“謝雲安,你可還記得十年前楚王是怎麼死的?”
江予淮的話,讓謝雲安這個將死之人瞳孔巨震。
“你,你是什麼人?”他努力的回憶著,楚家的人不是死光了嗎,難道……
嗬!如此也好,不是他一個人去承擔!
狗皇帝恐怕也不得善終!
江予淮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涼涼道,“說吧,你都要去見那五萬冤魂了,還有什麼值得保密的嗎?”
“都有誰參與了,交代清楚,流放路上我可以留你謝家血脈!”
這個條件不得不說,真的很有吸引力。
謝雲安捂著瘋狂跳動的胸口喘息片刻,才準備開口,一口黑血從口鼻噴湧而出!
又晚了一步!江予淮閉了閉眼,握緊了拳頭眼中殺意彌漫!
謝雲安撐著最後一口氣伸出手指朝上指了指,“你我……皆是……棋子……”
喉嚨中溢出含糊不清的幾個字之後,一頭栽倒在稻草上,死不瞑目。
江予淮回府之後,淩風江晨期待的望著他,江予淮隻搖了搖頭說了兩個字,“死了。”
淩風和江晨看著主子落寞的進了房間,關上門,二人相顧無言。
須臾之後,江予淮又出來朝外走去,丟下一句,“我去太子府,今晚不回來。”
淩風如同操心的老媽子一樣感慨了一句,“這樣也好,至少有人安慰安慰主子。”
江晨瞪他一眼,“你覺得主子是那麼脆弱的人?”
淩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不懂,有的脆弱隻有在心愛的人麵前才會展露出來!”
“少看點話本子吧!”江晨嫌棄的離開。
淩風……年輕人,話本源於生活!
江予淮熟門熟路的潛進了沈星河的房間。
沈星河正坐在桌前畫圖,頭都沒顧上抬一下就說,“你來啦!”
“嗯。”江予淮聽到她的聲音就心情好了很多,見她隻穿著一身中衣,江予淮拿過一件外衫給她披上。
“星河,我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