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禾又說,“陛下,若是殿下去找草民的師兄,或許還有救。”
崔禾戴好麵巾,來到沈星河跟前,指著她身上的紅疹跟永盛帝說,“陛下您請看,殿下身上的紅疹周邊發白,還未形成水泡,跟疫病是有區彆的……”
永盛帝不想看,也沒興趣研究什麼水泡疹子,他打斷了崔禾的話,“崔神醫,你師兄現在何處,朕可馬上派人去請。”
“回陛下,去請的話一去一回恐怕來不及,何況師兄性情古怪,行蹤不定。草民是半月前收到過一封信,不如殿下找過去,可能希望更大一些。”
崔禾言辭懇切,演的極為認真。
“那有勞崔神醫即刻就去安排!”
“草民遵旨。”
永盛帝臉上的關切不似作假,此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憐憫,昨日的猜忌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就算太子再優秀,命不久矣也不會影響到他什麼。
沈星河眼中蓄著淚水,將落未落。
她可憐巴巴的望著永盛帝,“父皇,兒臣不想死,兒臣才十八歲……”
說完,一滴淚水巧妙落下,打濕了臉上的麵巾。
沈星河側著身子撐在床邊上,朝永盛帝伸出手,眼中都是孩子般的依賴,“父皇……”
永盛帝凝視著那滿手的疹子,腳下生動的後退了半步。
沈星河垂下眉眼,心中的鄙夷無處可藏,神特麼後退半步!嗬,塑料父女情呐!
李全福的嘴角都沒忍住抽了抽。
父愛如山體滑坡!屋內氣氛有些凝滯。
永盛帝多年的老臉皮還是比較厚,他拳頭抵唇輕咳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
沈星河那雙眼睛越來越像故去的皇後,永盛帝的愧疚多了一分。
太子脆弱的樣子還是激起了永盛帝的惻隱之心,或許也有那麼丁點的父愛。
他神色凝重的說,“星河彆放棄,朕已經讓崔神醫去安排了,你這就去找他的師兄!”
沈星河抬手擦了擦眼淚,像是下定了決心,“父皇說的是,兒臣這就收拾。不能讓父皇失望!萬一能活下來呢!”
“方才有邊疆軍報要處理,朕得回去了,你且趕緊去求醫。”
永盛帝覺得不適,不想再待在這裡。
“父皇,兒臣不在身邊,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兒臣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沈星河的聲音悶悶的,很不舍的樣子讓人動容。
“朕這裡星河不必憂心,安心治病最重要。”
二人演了一番父女情深之後,永盛帝才滿臉牽掛的出了太子府。
回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讓李全福也去把自己裡裡外外拾掇一遍。
緊接著太醫便給他們二人診脈,確定都身體康健永盛帝才舒了一口氣。
太子府裡,沈星河突發疾病的消息不脛而走。
招財等人在收拾東西,沈星河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主院的防衛一放鬆,不少心思活絡的下人借著府裡亂亂的時候,悄悄跑來偷看沈星河。
親眼看到沈星河滿臉的紅疹子很是駭人,在躺椅上奄奄一息,這才急匆匆的將消息遞出去。
沈星河隻當沒看到。
夜裡,江予淮潛進了沈星河的房間。
沈星河正靠在榻上吃宵夜,抬眼看了他一眼順便問,“掌印吃點嗎?”
“好啊。”
他傾身握住沈星河拿著勺子的手,舀了一勺燕窩粥,就著她的手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