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阿牛真的覺得自己活著還不如死了。
倒不是也不敢有半分對天仙娘娘的怨憎，而是他覺得自己當真無用，不能憑一己之力為天仙娘娘完成心願，活在這個世上、活在天仙娘娘身邊都是一種玷汙。
可他又癡心妄想，妄想能與天仙娘娘更近一點，能待在天仙娘娘身邊更久一點。
即便是要他遭受各種苦難，每日被虐待得不成人樣，身心雙重受辱，讓他出賣自己的身體、背叛對娘娘獨一無二的忠誠，還要和那群傻缺男人爭風吃醋相鬥……
阿牛覺得他們都不懂，根本不如他對天仙娘娘虔誠，他們根本不配。
挨打便挨打了吧，反正一碗仙泉水下去，渾身的傷口全部會恢複，他不屑與他們計較。
至於痛不痛的……
再痛，也抵不過不能讓天仙娘娘滿意和離開天仙娘娘的心痛。
“不行，我一定還要更努力，搶更多的顧客，努力將她們服侍得更好！隨便那些人怎麼樣，隻有我才配得上站在天仙娘娘身邊！”
深夜裡，阿牛獨自扶著一塊玉雕，在天泉山莊的後山裡堅定地想。
“好誌氣。阿牛，你果然是娘娘最看重的。”
林照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靜謐的夜裡，阿牛不敢相信地扭過頭，見真是林照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阿牛像觸電般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想要把手中的玉雕藏起。
“阿牛，你有什麼是娘娘我都不能看的麼？”林照垂眸問。
原主容貌絕美，是典型的溫柔仙子，但林照來了之後，她滿身戾氣，堅硬如鐵，與原主的容貌一結合，倒叫她看起來莊嚴肅穆了許多。
阿牛不敢直視林照，卻也不敢不聽林照的話。
他捧著玉雕，咬住下唇微微顫抖。
不是不敢給林照看，更不是不能看。
而是怕林照看之後會厭惡他，惡心他。
因為那尊玉雕正是雕的天仙娘娘的模樣，雖然還沒完工，但已經頗為相似！
樣貌、神態、發型、頭飾……
就連一些肌膚的細節都惟妙惟肖。
天仙娘娘的模樣早已深深烙印在了阿牛的心裡，每一處細節都值得他認真描摹。
可他害怕被天仙娘娘知道，怕這是一種褻瀆，讓天仙娘娘知曉他齷齪又卑劣的心思。
可未曾料到，林照不但沒有發怒，反倒笑了一下。
阿牛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林照。
“天、天仙娘娘……”
“倒不知道你還有些手藝。”
林照瞥了一眼那玉雕，果真是有八九分像原主這副皮囊。
且阿牛十分愛惜，這玉雕上竟一丁點劃痕和破損都沒有，看得出他有心了。
但林照卻沒打算讚許他或是認可他。
她在心中暗暗冷笑，表麵上卻儘是憐惜與感動。
“阿牛，你對娘娘的心意娘娘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她微微抬手，阿牛不敢起身反而匍匐得更低了。
林照懶得管這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