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是與張奇簡單聊了一會兒,她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也不會在時不時地就想起昨天的種種。
和張奇的交流,讓她感受到了一絲在這混亂局勢中的溫暖與支持,仿佛找到了可以並肩作戰的戰友,那些恐懼與不安暫時被壓抑在了心底。
晚上全家坐在堂屋裡吃飯的時候,她還笑嘻嘻地與家人開了幾個玩笑。
她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像往常一樣,試圖用笑容掩蓋內心的波瀾。
她給大姐夫講著白天在街上看到的趣事,幫著二姐擺放碗筷,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在屋內回蕩,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笑容背後隱藏著多少疲憊與掙紮。
她真的忘記了昨天那種血腥的場麵嗎?不見得。
當夜晚來臨,萬籟俱寂,那些畫麵便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浮現。
死者那空洞的眼神、鮮血的腥味、群眾的呼喊,交織在一起,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放映,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冷汗浸濕了睡衣。
晚上的她,依然是輾轉難眠。
她翻來覆去地調整著睡姿,試圖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讓自己入睡,但那些可怕的回憶卻如影隨形,始終揮之不去。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冰冷的霜,更增添了幾分淒涼與孤寂。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大亮,王保紅便早早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熟練地生火燒水。
看著灶火中跳躍閃爍的火苗,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緒還深深地沉浸在昨晚那些混亂無序的夢境之中,一時難以抽離。
呆坐在爐火前片刻後,她緩緩起身去拿來了搪瓷盆,接了些溫熱水去洗漱。
洗漱完畢,爐子上的水也恰好燒開了。
將熱水壺內剩下的那點溫熱水倒在杯子裡,又兌了些燒開的熱水。
“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裡灌了兩杯熱水,滾燙的水流過喉嚨,帶來一絲暖意,似乎也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將燒水壺裡剩餘的熱水都倒進暖水瓶裡,又仔細地把灶眼堵上,做完這一切後,她才轉身回了房間。
在房間的抽屜裡,翻找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找到了幾張之前大姐結婚時用剩下的紅紙。
隨後,她又從櫃子裡拿出來了一塊巴掌大的鏡子,對著鏡子照了照,看著鏡中略顯疲憊的自己,她輕抿了一下紅紙,淡淡的紅色便印在了嘴唇上,看起來氣色的確好了許多。
她對著鏡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鏡中的自己麵容雖依舊憔悴,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堅定。
她知道,不能再這樣繼續消沉下去。這個世界或許與她原本所處的時代千差萬彆,有著諸多讓她難以接受的事物,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將紅紙放回抽屜,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間。
此時,家裡的其他人也醒了。
胡母在煮麵,其他的人擠在那個小小的水槽處洗漱。
簡單的吃過了早飯,大家陸陸續續的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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