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英麗坐在醫院那間彌漫著消毒水味的辦公室裡,慘白的燈光好似霜雪,無情地灑在她疲憊又憔悴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都被這光勾勒得愈發明顯。
她的手指像是被一層寒霜包裹,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撥通了崔如山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試圖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可那聲音還是不受控製地帶著顫抖和急切。
“喂,是崔醫生嗎?我是於英麗。”
她語速極快,每個字都像連珠炮似的蹦出來,“我聽說您找到方如雅的腎源了?這是真的嗎?老天爺啊,可算有救了!”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這些日子為了女兒四處奔走,雖然身居高位不需要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找腎源,但那滋味依然比在油鍋裡煎熬還難受。
“您是不知道,我女兒被這病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崔醫生,求求您,趕緊把腎源送過來,一秒鐘都彆耽誤啊!”
於英麗的聲音帶著哭腔,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深深的擔憂和期盼,她的身體微微前傾,仿佛這樣就能讓腎源更快地送到。
崔如山聽到於英麗焦急的聲音,心裡“咯噔”一下,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到多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手術室裡,燈光慘白得如同鬼屋的幽光,儀器發出令人揪心的滴滴聲,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符。
他額頭上滿是汗珠,雙手沾滿鮮血,拚儘全力,手術刀在他手中顫抖,卻還是沒能留住那個病人的生命。
“於主席,您放心,我完全明白您現在的心情。”
於英麗身居高位,如果卑微的話都能說出來,可見她是多麼擔心自己的女兒了。
崔如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可握著手機的手卻緊張得微微出汗,連手機都險些滑落。
“腎源真的找到了,周兄弟已經在送過來的路上,馬上就到!”
他頓了頓,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聲音也變得沙啞,“當年我經曆過那種無力回天的痛苦,我發誓,這次絕對不會再讓悲劇重演,一定儘快把腎源安全送到!”
說完,他在黑診所那狹小的空間裡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很重,眼睛時不時望向門口,滿心期待著周明的身影,仿佛那就是他和方如雅的希望之光,他的眼神中既有焦急又有堅定。
掛了電話,崔如山嘴裡不停嘟囔著“周兄弟啊,你可千萬要快點,大家都眼巴巴地盼著呢。”
他心裡清楚,這次不僅是救方如雅的命,更是自己重新回到醫學界、洗刷多年冤屈的機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仿佛在向過去的陰霾宣戰。
與此同時,在南方人民醫院腎外科主任辦公室裡,吳劍雄正翹著二郎腿,悠閒地翻著最新的醫學雜誌,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愜意。
“吳醫生,我是於英麗,方如雅的腎源崔如山已經給找到了,你趕緊準備手術相關事宜。”
於英麗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那聲音如同重錘,敲在吳劍雄的心上。
吳劍雄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雜誌差點掉落在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