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位老漢便領著一位,磨刀師傅進了屋,那師傅肩扛板凳,身後還背著個包袱。剛踏入屋內,老漢便高聲喊道“貞娘,快端碗茶來,磨刀的師傅到了。”
這時,隻見一位年輕人彎腰行禮,恭敬地說道“師伯,我是楊芝褚,家師是田慠白,不知師伯是否還記得我?”
老漢微微一怔,隨即爽朗地笑道“哦,小楊柳啊,都長這麼高大了,怎麼會來到京城?你師傅呢?沒陪你一起來嗎?”
楊芝褚低頭歎了口氣,回答道“師伯,師傅已經去世多年了。我最近因為立了些功勞,才得以提拔進京辦事。這也算是有了機會來拜見師伯。”
張教頭聽聞此言,猶如遭受晴天霹靂,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口中喃喃道“唉,慠白,你怎麼就先我一步去了呢?人老了,果然是命啊……”
張貞娘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見父親如此悲痛,便輕聲安慰了幾句。她一邊讓楊芝褚好好勸解父親,一邊領著磨刀師傅走到武器架旁,讓他把架子上的武器磨得更鋒利些。
過了好一會兒,張教頭才逐漸,從悲傷中緩過神來,緊緊拉著楊芝褚的手,反複詢問著,師弟生前的點點滴滴。
兩人又是感慨萬分,聊了許久,才將話題轉到,楊芝褚身上。得知他是去殿帥府述職,張教頭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憂心忡忡地問道“
小楊柳,你可知道你這小名的由來?當年我和你師傅,對你可並不看好。因為你身子虛弱,十二歲時身體狀況就很差,缺乏力量,練武的基礎也太薄弱。如今你既然要投身軍隊,不知你的武藝如何?不如耍一遍刀法給我瞧瞧吧。”
楊芝褚旋即扭頭走向武器架,從中取了一柄手刀,而後施施然舞了一套刀法。隻見他刀法剛勁迅猛,進退之間頗見章法,看得張教頭不住地點點頭,正欲開口給予點撥之時,卻聽到一旁傳來喝彩之聲。
楊芝褚聞聲扭頭看去,隻見喝彩之人正是張教頭的女婿林衝。張教頭這才發覺女婿回來了,忙不迭地向兩人互相引薦道
“賢婿啊,這是我為師弟所收的徒弟,名曰楊芝褚。此次前來京城述職,日後你二人說不定會成為同僚呢,自當多多親近親近。”
言罷,張教頭又扭頭麵向楊芝褚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女婿,名叫林衝,乃是在京師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他生得豹頭環眼,留著一抹虎須,眾人皆稱他為‘豹子頭’。使的一手好槍棒,尤其擅長丈八蛇矛,故而江湖上也有人稱他為‘小張飛’。”
楊芝褚瞧著林衝身形威猛壯實,身份又是禁軍教頭,心中暗自思忖,這必定是個了不起的好漢,肯定有著非凡的真功夫。當下,他趕忙拱手行禮拜見,請求林衝點評自己的武藝。
張教頭一聽,不禁微微皺眉道“我這師弟原本是在王爺府上負責護院的,所學功夫多為近身搏殺之術,所使兵器亦是唐橫刀。如今你這手刀,短且粗鈍,並不適合你這套刀法的施展。況且,你若進入軍隊效命,這短兵器在戰場上,確實是沒什麼大的用處啊。賢婿,要不要讓他學些槍法?”
林衝卻拱手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禮,麵向張教頭說道“泰山在上,就容小婿點撥一下小哥一二吧。”
張教頭聽聞,欣然點頭同意,轉頭對楊芝褚說道“小楊柳啊,我這女婿可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讓他給你指點一二,想來對你會有極大的益處。”
楊芝褚聽聞此言,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連聲道好,又是作揖又是深深鞠躬,忙不迭地連連道謝。林衝見狀,與他客氣了一番之後,便切入了正題。
“我觀你所使的這八方刀法,劈、砍、抹、帶招式皆備,頗為適合練習樸刀的技術。今日我便傳授你一套棍法,此棍法以齊眉棍施展,可與你的刀法相互配合。若是日後你能將這兩者融會貫通,自成一派武功,到時候應對軍務之事,必定是綽綽有餘。”
張教頭蹙眉問道“僅學樸刀?何不學全棍法?”
林衝拱手說道“小弟年紀已有二十出頭,拳怕少壯、棍怕老郎。若從頭研習,怕是需要些年月。如今以天門棍入門,配合一身氣力。足以應付差事了,再說如今這軍中……功夫也不是第一位的。”張教頭聞言歎了口氣,低頭不語,擺手讓林衝教楊芝褚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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