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舉到半空,倏然頓住。
溫嘉月神色如常地繼續,輕聲道“我怎麼想,重要嗎?”
難道她說他冷漠無情,他便會改嗎?
他生來便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對誰都是一樣的淡漠疏離。
她也曾妄想改變他,在他的心裡占據一席之地,可是結果呢?
直到心臟不再跳動,她也沒能捂熱他的心。
胸腔被煩躁填滿,溫嘉月有些食不知味,起身道“我吃飽了,侯爺慢用。”
她將昭昭從搖車裡抱出來,去到院子裡。
如意在外麵守著,見夫人神色不太對,小聲問“夫人這就吃好了?”
“我不餓。”
溫嘉月本想讓昭昭玩一會兒雪,但是外麵風有些大,她往耳房走去。
奶娘聽到動靜迎了出來,雙手接過昭昭。
溫嘉月從耳房出來,繞著院子散步。
如意勸道“天寒地凍的,夫人還是回屋歇息吧。”
溫嘉月抿唇道“我不想看見他,今晚我和昭昭睡。”
如意惴惴不安地問“夫人這是怎麼了?”
溫嘉月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上輩子的事,還是留在自己心裡吧。
走了一刻鐘,鬱氣漸漸消散,溫嘉月準備去耳房。
剛走到廊下,臥房的門開了,沈弗寒安靜地立在一旁。
溫嘉月一眼都沒看他,目不斜視地往耳房走去。
下一瞬,沈弗寒也跟了過來。
“是要再看一眼昭昭嗎?”他淡淡道,“我和你一起。”
“我今晚和昭昭睡。”
沈弗寒怔了下,腦海中湧出那個異樣的夢。
他眉宇緊鎖,立刻拒絕“不行。”
溫嘉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說不行就不行了?
推開門,她正要進去,忽的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沈弗寒打橫抱起。
溫嘉月愣了下“你……”
沈弗寒什麼都沒說,穩穩地將她抱進臥房。
如意旁觀全程,驚呆了,雙手捂著嘴,死死壓製住快要衝破喉嚨的喊聲。
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沈弗寒乾脆利落地關上門,將溫嘉月抱到床榻上。
燭火溫暖,可他周身氣壓極低,令人畏懼。
溫嘉月本能地害怕起來,小心翼翼地縮進角落。
沈弗寒瞧著像個清瘦書生,其實肌肉勻稱,力氣極大。
她根本無法與他抗衡。
雖然心裡清楚他不會做出強迫的舉動,可是畏懼是天性。
胡思亂想間,沈弗寒出聲“必須睡在這裡。”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溫度,溫嘉月儘力安撫,連忙答應。
“好,我睡在這裡,我、我能去梳洗嗎?”
沈弗寒沒說話,而是拿起擱在桌上的點心,這是溫嘉月今日從袁記買回來的。
他垂眼解開細繩,將點心遞給她。
溫嘉月茫然地接了過來。
是她理解錯了嗎?他不是要強迫她?
沈弗寒問“不想吃嗎?”
“不是,”溫嘉月咬了下唇,“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是在做什麼。”
在臥房以外的地方,沈弗寒從不逾矩。
可是方才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
這不是她認識的沈弗寒。
沈弗寒沉默了下才開口“我若是不這樣做,你就會去陪昭昭睡。”
溫嘉月被他的解釋氣笑,問“為何非要讓我陪你?”
“我……”會做噩夢。
沈弗寒張了張口,後半句話卻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