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兩人一起往書房走去。
溫嘉月莫名有些緊張,她即將窺見前世的一角,不知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或許什麼都沒有,又或許,會給她帶來些許提示。
她看向與她並肩而行的沈弗寒。
他眉骨優越,顯得那雙眼睛更加深邃,眸若點漆,鼻梁挺拔,分明是俊秀的長相,偏偏是個極冷的人。
這樣冷的性子,這樣對她毫不在意的人,為何會在夢到與她有關的前世?
“在看什麼?”
沈弗寒投來淡漠的一瞥。
溫嘉月慌忙移開視線“看月亮。”
沈弗寒的目光便隨著她一同落在天邊的明月上。
見他沒有細問,溫嘉月鬆了口氣。
沈弗寒忽然開口“你的閨名由來,是因為生辰在一月,還是彆的緣故?”
溫嘉月一時有些怔住,不太明白他為何忽然對她的名字感興趣了。
她思索片刻,搖了搖頭,誠實道“我不知道。”
嘉月這個名字,是她的生母為她取的,但她沒有見過生母,爹爹也沒有和她講過名字的由來。
她自然也就不知曉她為何名為嘉月。
或許就是因為一月彆稱嘉月,又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可生母已逝,她無從知曉了。
沈弗寒又問“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娘親,”頓了頓,她補充道,“生母。”
沈弗寒頷首道“我猜也是。”
溫嘉月奇怪地問“為何?”
沈弗寒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聲,片刻後才委婉道“你父親想不出這樣的名字。”
溫嘉月“……”
她一時啞然,但是並未反駁,因為這是實話。
她的父親實在沒什麼本事,性子軟弱,官也是捐出來的,沒一點真才實學。
不過他倒是運氣好,十餘年前隨手救下的人居然是上一任景安侯,自此攀上了一棵大樹。
可惜對她這個女兒來說,是災難的開始。
溫嘉月沒再想下去,問“侯爺問這個做什麼?”
“一時好奇。”
溫嘉月悄悄撇嘴,心裡裝著家國天下的沈大人居然還能對她生出幾分好奇心,真是“榮幸”。
很快便到了書房。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輩子加起來,這是溫嘉月第四次過來,並不熟悉。
她打量著四周,除了書還是書,密密麻麻地擺在書架上。
轉身卻見沈弗寒坐在書案前,她愣了下,問“畫呢?”
沈弗寒道“我有事要處理,你先坐一會兒。”
他看了眼硯台,又問“能不能幫我磨墨?”
溫嘉月抿緊了唇,一時沒有應聲。
驟然間,她想起上輩子第二次來書房時,也是這樣的對話。
似乎是成親第三年的事了,那日她來送膳食,他讓她幫忙磨墨。
那時她早已對她情根深種,能幫到他,她自然歡喜。
她便勤勤懇懇地磨起墨來。
也不知是他嫌她磨得不好還是彆的緣故,他沒再寫字,而是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磨墨。
兩手相貼,呼吸可聞,越來越近……
那是他們在書房裡的唯一一次放縱,向來克己複禮的沈弗寒沒有克製,讓她招架不住。
自此她都沒敢親自往書房送過東西,都是讓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