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沈弗寒看向卉兒。
“方才你說什麼?”
他唇邊還殘存著一絲笑意,卉兒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她羞答答地和他對視,問“侯爺,您問的是哪句話?”
沈弗寒好整以暇道“你差點暴露我的身份?”
他聲線平淡,聽不出喜怒,卉兒卻莫名有些腿軟。
她訥訥道“奴婢、奴婢隻是想震懾那位姣姣姑娘一番,沒想說出來的。”
沈弗寒冷聲問“若不是有人阻止,你準備說什麼?”
“奴婢……”
卉兒頭皮發麻,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沈弗寒懶得再和她廢話,看向溫嘉月“你的丫鬟,你來處理。”
溫嘉月怔了下,抿唇道“我不好做主,畢竟是老夫人送來的丫鬟。”
沈弗寒頓了頓“一個丫鬟而已,何必如此謹小慎微?”
但他還是替她做了主“念在你並未犯下大錯的份上,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減半。”
卉兒咬牙道“多謝侯爺寬恕。”
“不許喊侯爺,”沈弗寒瞥她一眼,“叫沈公子即可。”
“是,沈公子。”
將魚食喂完,溫嘉月提心吊膽許久,沒想到沈弗寒依然沒有采取行動。
她這才想起來,他們在寺廟裡,沈弗寒應當是信佛的,在這種地方,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溫嘉月悄悄鬆了口氣。
臨近傍晚,陸陸續續地有香客離開,也有留宿的香客去吃齋飯。
溫嘉月也有些餓了,決定去吃齋飯。
她還從未在寺廟裡吃過,隻知曉是極為清淡的膳食,已經做好了難吃的準備,沒想到味道竟還不錯。
她食指大動,多吃了半碗。
飯後有些撐著了,兩人便在寺廟裡散步。
夜幕下的寺廟,時不時有鐘聲敲響,僧人誦經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溫嘉月眺望著天邊明月,心境格外平和舒緩,仿佛遠離了那些世間紛擾。
可紛擾是逃不掉的,待回到長安,依然會有腥風血雨等著她。
但是,在變好了,至少她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被動。
她困囿於四方宅院,能做的有限,隻能慢慢地籌謀,為她和女兒謀劃一生。
見她一直在出神,沈弗寒問“在想什麼?”
溫嘉月輕聲道“想昭昭了。”
“後日便會回去,彆擔心。”
許是月色太柔,連沈弗寒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溫嘉月點點頭“咱們回寮房吧。”
今日走了許久的路,雙腿變得酸軟,她有些走不動了。
沈弗寒頓了下“不是要散步消食?”
“太累了,”溫嘉月轉身往寮房的方向走去,“夫君若是想繼續,那便自己散步吧。”
沈弗寒隻好跟上她。
廟裡有廟裡的規矩,清規戒律甚嚴,不同於酒樓客棧,男女是分開住的,分為男寮房和女寮房。
再次躲過一晚,溫嘉月輕快地往女寮走去。
沈弗寒卻喊住了她。
溫嘉月疑惑地轉過身“夫君還有事?”
她臉上還帶著溫婉的笑意,杏眸清亮,幽淺的月色籠罩著她,連發絲也在發光。
沈弗寒停頓一瞬,這才開口“你明日幾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