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隻螞蟻罷了,玩夠了自然也就失去興趣了,童磨想怎麼做那是他的事情,惠子根本不想去關心。
至於說威脅?
這真的很好笑,人類會將餐桌上的麵包視作自己的威脅嗎?
所以,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對我而言就是威脅?
就憑你那點毫無意義的,被腎上腺素鼓舞出來的覺悟嗎?
嗯,或許還是有點意義的。
有覺悟的雞鴨,肉質可能會更好。
在惠子看來,這些都是她的一種成長,是蝴蝶帶給她的成長。
蝴蝶是不一樣的,她不同於母親,不同於緣一兄長,也不同於花子那孩子。
她是惠子這三百年的生命中,這世間唯一一個完完全全隻為她而死的人。
姐姐她……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所以……
如果姐姐想要她好好活著,那她就一定會好好活著。
如果姐姐想要她打破枷鎖,那她就從此隻為自己而活。
如果姐姐說她們一定會在未來相遇,那她就好好等,等多久都可以。
惠子的思維方式,她對鬼與人類的認知,全都隨著蝴蝶這深刻的死亡迎來了徹底的定型。
正因如此,她才可以輕易地站在其他人的視角,用其他人的思維方式進行思考,而不受任何影響。
所以,她才會在那枯燥的寺廟裡常住如此之久,日複一日地為蝴蝶抄寫經文,隨同方丈參加那麼多的佛法講壇。
她從不信神佛,但如果這能讓蝴蝶早日來見她,那惠子願意去這麼做。
所以,她才會毫無包袱地對小蝴蝶說出惡鬼會下地獄這種話。
因為這是謊言,隻是惠子判斷小蝴蝶恐怕難以接受鬼的生活方式,於是就這麼說了。
所以,她才會在麵對妓夫太郎兄妹的時候,也將類似的話進行重複。
因為這同樣是謊言,那時的妓夫太郎兄妹還是人類,惠子雖有心,卻還不確定這對兄妹是否能接受鬼的存在。
這些都是謊言,是她站在他們的視角,從他們的立場思考之後,才做出的謊言。
但是,直到阿鳴的時候,惠子就不需要說這種謊言了。
相反,她還很樂意將阿鳴變成鬼。
因為這姑娘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的覺悟,惠子因此確信,這姑娘是一定會願意成為鬼的。
“清醒了?”
麵前的阿鳴終於吃飽,恢複了意識,惠子也在此刻回過神,微笑著問道。
“惠子小姐,我……”
剛取回意識的阿鳴好像還有些呆愣,吃人的記憶逐漸湧來,她跪坐在地,低頭看了眼身前這具幾乎快被她啃乾淨的屍體。
這屍體……是她丈夫的?
看了看自己那滿是血汙和碎肉的雙手,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就把嘴裡的碎肉咕嚕一聲咽下去了。
味道……竟然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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