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赤煞吞進肚子的感覺,比徐婆婆吞下還恐怖。
徐婆婆吞噬馮無邪魂魄後,他感覺像掉落進無儘的黑暗深淵。
而赤煞則不同,馮無邪剛通過它食管道,魂魄就如同在碎冰機裡攪拌。
魂魄被撕裂成細微碎渣,冰寒劇痛比捏在它手裡成倍增加。
無法承受的痛苦,已讓馮無邪放棄求生的欲望,隻想著快些結束,早點解脫。
一聲沉悶的轟鳴,馮無邪魂魄再次煉獄中逃脫,飛出赤煞口內。
在空中還沒穩住身形,又受到束縛失去自由。
不過這次被捏拿,雖動不了,但少去了骨頭凍碎裂的劇痛。
原來拿住他的,換成了全身烏黑的宵夜。
險些被鬼差吞掉,馮無邪慶幸的同時,也沒有赤煞拿捏時巨大的痛苦,舒服多了。
“赤煞,我說你腦子真是不夠用。”
宵夜護住馮無邪魂魄,不敢再落入赤煞之手。
“你這麼魯莽,退路都沒想好,想過後果有多嚴重。”
“它們敢瞞著上麵私吞亡魂,其一是打點好了的,其二首先做好假賬偷梁換柱的準備。”
“你一口吞了亡魂倒是痛快,就怕你吞進去容易吐出來難。”
赤煞惡狠狠瞪著宵夜,不服也不甘。
宵夜顯然不怕得罪它,自顧護住馮無邪魂魄往前走。
“背地裡你想怎麼作,我肯定不會管。”
“但護送亡魂有我在場,你可不要連累我。”
二鬼差一鬼魂,說話間來到一座大殿前。
大殿說不上富麗堂皇,但宏偉壯觀,每個屋簷下都掛上紅燈籠。
紅燈籠在黑暗中散發幽幽紅光,映射數不清縷縷上升的一股股鬼氣。
十米左右寬數米高的瓦簷大門敞開,門頭上牌匾上三個黑黝黝大字
【城隍府】
進到府邸內,二鬼差沒有將馮無邪押去大堂上,而是去了邊上的偏房。
馮無邪這次沒指望能見到城隍爺,他這種小鬼,輪不到城隍爺親自勞駕。
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他都見不上,何況於官大一級的城隍爺。
偏房門框一周,盤了一條巨蛇,活的。
有人光臨,巨蛇微微蠕動,尾巴頂地,蛇頭靠盤旋的身體支撐。
懸在門頭上張嘴吐信子,嗞嗞吹氣,作攻擊之勢,警告來者勿近。
見來者是鬼差,乖乖縮回頭去,將蛇頭埋進身體裡。
見狀馮無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二鬼差卻視而不見,徑直進到裡內。
偏房內掛滿骷髏頭和人骨,觸及碰撞發出咕噠聲響。
一張人骨製成的大椅上,坐著一個羊頭鬼。
羊爪子捋著山羊胡,提拿骨頭毛筆在冊子上勾勾點點標注。
一路上,馮無邪所到之處,皆是以白骨為主題。
可能吧,地府最不缺的就是白骨了。
骨頭似乎成了地府的必備建材,而夜叉鬼使們對其也情有獨鐘吧。
羊頭鬼的身旁,站著個唯唯諾諾的女鬼。
女鬼一頭烏黑垂直的長發把臉全遮擋住了,不知長什麼樣。
它一身白色長衣直蓋住腳後跟,嫩白的手紅色指甲寸許長。
正不敢有多餘的動作為羊頭鬼磨墨。
羊頭鬼抬頭瞟了眼來者,低頭繼續寫寫畫畫。
宵夜放開馮無邪,喝喊“報上名來,接受文判官大人審判!”
馮無邪得到自由,可以說話了。
開口直接說“我叫馮無邪,我是被徐婆子害死的!”
“實話說吧,我是故意來的陰司,目的是求助於你們,快去捉拿人間作惡的徐婆子!”
話說了,沒半點反應,文判官羊頭鬼自顧翻開生死簿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