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捂著頭,他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對他而言,這是陌生的環境。
又換身體了。
她很想睡覺,但越睡越覺得頭昏昏沉沉,有些暈乎乎的,大腦內部就像被不停地擠壓著,擰著,攪著。頭很疼。
沈明隻覺得身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身體不斷的經曆著四季的輪回,在體溫高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站著乏力,躺著不自在,隻想睡覺,可又疼得睡不著。
沈明勉強睜開雙眼,摸索著床邊的遙控板。空調,溫度有點低了,她感覺一吹,自己的頭就疼個不停。
渾身乏力,腦袋昏沉,高燒不退…
沈明憑著直覺,他相信,蘇南笙今天一定會過來,那自己必須把門開了才行。
強撐著身體,沈明燒了一壺熱水,又打了一盆冷水,自己先照顧自己了。
可是找了半天,並沒有感冒藥。
要撐不住了…
沈明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很危險了,但又不是那麼危險。
她的意識現在還清醒,但是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腦袋滾燙得就像剛從爐膛裡取出的烙鐵,熱氣不斷從皮膚表麵蒸騰而出。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被堵住了,汗水出不來,憋得渾身難受。
身體的本能告訴她需要把汗排出來才可以,但,就算是腦袋滾燙,依舊出不了一滴汗水。
冷水沾濕毛巾,放在額頭,也就一會,她就感覺毛巾從冰水的溫度迅速地變成了溫水。
高燒的時候,隻想睡覺。
也就是蘇南笙這棟樓沒住什麼人,沈明還是有些放心的,高燒,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她現在,就本能地希望有人能陪著她。
沈明很冷,但頭又很熱,關掉空調後,她即便是渾身裹著被子,像一條毛毛蟲一樣蜷縮著,依舊是冷得發抖。頭熱身冷,寒意依舊如影隨形,從四肢百骸一點點地滲透進骨髓。她想往被子裡再縮縮,可即便將自己蜷成了最緊實的一團,還是覺得冷。
沈明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來來回回好幾次,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
她做夢了,又醒了,又做夢,夢中夢,又醒…
在她思緒紛亂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應該是蘇南笙吧?
但沈明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又冷得發抖,隻能憑借本能縮著身子想要繼續陷入沉睡。
很奇怪,即便是已經快要燒糊塗了,沈明卻覺得自己的“算力”加倍了,天馬行空的思緒不停地在思考,想要停止讓大腦好好休息,卻又怎麼都停不下來。她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各種畫麵……
明明身體是蘇南笙的,可沈明卻又燒得要出幻覺了,夢中的場景,按理說蘇南笙不可能夢到才對。
物質決定意識?還是意識決定物質?
沈明夢到了自己的爸媽,夢到了第三人稱下的自己,又夢到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夢,他一焦慮,就會夢到同樣的類型,次數多了,一看到熟悉的場景,他就知道,夢裡的自己躲不開了,該本能地害怕了。
夢中的沈明。在夜晚,一家人都坐著車,自己老爸在開車準備回老家,可偏偏,回去的路上,遠光燈照射過來,他的眼前,就像手電筒放在眼前一樣,隻能看見白光,其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又是這個場景…
又要麵對一次車禍。
又要被迫麵對父母在自己麵前死去。
即便知道是夢,沈明依然害怕,就算想閉眼,可夢中,掌控夢境的,卻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