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不強求他要離開那個娛樂圈,他辦這個節目的初衷就是見不得像多鶴這樣實力出眾的人被埋沒。
他當年創辦公司開始的時候,多鶴剛從火場被救出來,休養了大半年,換了張臉,連性情都變了。
那時的他眼神沉寂,沒有一絲光亮,眼底漫天的荒涼,甚至沈珂在他眼中都看不見微薄的求生欲。
沈珂一年後請他去節目組充人數,多鶴為了還恩情,真的去了。
沈珂想的簡單,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可他從沒想到,多鶴的身體也好心理也罷,都禁不住折騰了。
沈珂看著多鶴這喪喪的樣子,咬咬牙道,“行,退圈可以,這後麵的事兒我來解決,但你要去治腿,無論如何,你的身體最重要。”
多鶴淡然點頭,不死也不能是個殘疾。
沈珂薅了一把頭發,整個人都有些暴躁,“一個二個的都是我祖宗。”
小祖宗還沒找到,大祖宗又頹廢了。
他一天天忙的跟帶孩子一樣。
“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哪了,這麼多天,她都不花錢的?老沈還不願意取消宴席,怕丟人,這要是辦了宴席恐怕會更丟人!”
沈珂單手叉腰,以手為扇都快掄出飛影了,微薄的風往臉上散,他臉氣的通紅。
床上的多鶴聽著他說的話,想起床下的姑娘,忽然醍醐灌頂,底下的姑娘……貌似是他老板的妹妹?
多鶴眼神縹緲,難得認真的看了一眼沈珂,他細細的眉毛稍微翹起來。
可是他們……不太像?
也可能遺傳不同吧。
沈珂一臉糟心的走到窗前,翻找著通訊錄,最後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喂,嚴老,你好你好,我是沈珂,對對對,這不是好久都沒見到您老人家想請您吃頓飯,好好,不急?那不是,說實話,我還是挺急的。”
沈珂眼神鋒利的眼神看著窗外,語氣卻很乖,還帶著點熟練的調侃。
多鶴垂眸,眼神有些複雜。
就在這時,他搭在床杆上的手臂被人輕輕扯了扯,他順著力道看過去,床底下的姑娘探頭探腦的露出一雙有靈氣的眼睛,朝他眨了眨,示意他不要泄露秘密。
那邊窗戶旁的沈珂剛掛完電話,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心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鹿鹿在外麵怎麼樣了,有沒有地方睡覺?
其實他當時已經想好了,要找個人假裝新郎,等宴會結束過一段時間在宣布分手,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沈鹿逃了。
沈珂這段時間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鹿鹿忽然要悔婚,之前鬨天鬨地的非要結婚,等他們終於查清楚了男方的底細時,沈鹿又忽然不乾了。
現在老沈還有塊地皮在談,這時候底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競標的沈家,一旦傳出去沈家千金逃婚,沈氏屆時股票動蕩,就更彆遑論參加競標了。
他一心掰成兩半都不夠用。
沈珂在病房待了沒多久,他手機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進來,最後還是多鶴實在看不下去了,讓沈珂回去了。
沈珂走了沒多久。
床底下的姑娘鑽了出來,她四肢並用,一身狼狽,出來還不忘拍一拍身上的灰。
“呸,呸。”
沈鹿感覺自己猛吸了一大口的灰塵,肺腔裡都積上了一層灰。
“你哥哥在找你。”
多鶴等她拍完灰,才開口。
沈鹿麵色有一瞬的愣怔,她有些苦澀的笑笑,“等他們忘了我就好了。”
多鶴聽出來這話有些不太對勁,他向來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沈珂到底對他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