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黑的濃稠,眼神淡漠,冷到沒有任何的情緒。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雙漂亮的眼睛竟然再也透露不出任何的情感了。
華蘭捂著嘴巴,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看著江辭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樣子,一時間心疼的無以加複,她握著兒子瘦到露骨的手,
她擦了擦眼淚,扯著嘴角笑了笑,
“江辭,難受的話就和媽說一說吧,你現在長這麼大了,媽媽還沒和你好好坐下來聊過天呢……好在,現在也不晚,有什麼事情彆憋在心底,就當是我們母子的秘密了,媽會替你守著秘密的。”
江徽站在一旁,紅了眼眶,他聲音爽朗,朝著床上的孩子說,
“江辭,男人也可以難過,也可以流淚,想哭就哭出來,沒人會笑話你。”
房間裡,一片寂靜。
終於,過了很久,
躺在床上的青年男人,輕輕的闔了闔眼,複又睜開,再睜開眼睛時,眼底一片清明,他的聲音淡薄,卻又有些滄茫,
他隻問了一句,“今天是幾月幾號?”
江徽最近天天開會,時間觀念都刻在dna裡了,他脫口而出,
“九月二十七。”
華蘭不太明白,但明智的沒有出聲。
江辭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他消瘦的手撐在床上,緩緩的支著自己坐起來,許是身體消耗的太嚴重,他僅僅是起身就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氣,頭靠在床頭上,眼神平靜的看著擔憂的母親,
“媽,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您也不必太擔心了,我……我會好的。”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告訴自己。
華蘭見孩子不想說,也就及時的止住了,她鬆了鬆眉心,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行,好歹還有求生的欲望。
這孩子,從小就固執,真的生怕他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了。
江辭眼神倦怠,“江渡呢?”
華蘭嗔怪的看他一眼,“你這日子都過糊塗了,江渡還在外麵上馬術課呢。”
江辭沒有反應,輕輕嗯了一聲。
他撩起眼皮,主臥側麵的大鏡子被搬走了,江辭不在意的收回眼神,眉宇間儘是疲意。
江徽一眼看過去,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我們先出去,讓孩子自己先休息一會…他看著…挺累的。”
華蘭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他一睜眼的時候,眼底流露出的滄桑感遮都遮不住,她不懂短短幾天,這孩子到底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他這樣的……悲慟。
她再三的看了看江辭,才開口,
“我們先出去了,江破在門口守著,有事……誒,算了,你好好休息吧,媽不多說了。”
輕輕砰的一聲。
門被關上了。
房間的燈始終開著,蒼涼的光亮打在江辭臉上,他輕輕嗤笑一聲,“騙子。”
……
江破坐在自己老板房間門口,穩穩當當的坐在那,他皺著斷眉,絞儘腦汁的想著,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叮囑了他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還沒等他想起來,
咯吱一聲,房間門開了。
江破下意識起身挪開凳子,瞬間直起腰杆,筆直的站在那裡。
他目光隨著門打開,看見了裡麵出來的人。
那一刹那,江破眼神瞬間沉的下去,臉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