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徽差點沒有忍下來伸手去揍這小子。
“你不能這麼衝動,要知道這是國家封城,私人飛機飛行前要提前申請航線,你現在不僅沒有申請,而且還要直接進封城的地方,簡直在挑戰法律的底線!!!”
“江辭,冷靜下來,彆讓情緒控製了你的大腦。”
江徽嚴厲的嗬斥他,雙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
江辭恍神醒來,眼角滲著水,他語氣顛倒不清,“爸,她一個人在那,那裡沒有人,沒有食物,一個人在那該怎麼辦?”
她怕不怕呀?
江辭蒼白的雙手無力的捂著眼睛。
江徽看的眼睛發熱,好歹是上了年紀的人他硬生生忍著鼻尖的酸澀,鎮靜的看著江辭,
“小辭,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爸爸。小溪在雲霞湘絕對安然無恙,國家組織人員進去發放物資,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在那個小區附近,隻要他們能進去。過了今天,就會有消息。”
也許是江徽的話起了作用,江辭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他這短短的前半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後悔,他明明已經感受到了臨走時候的不安和緊張。
但卻依然走開了。
她一個人在那裡生活,四周全都是封閉環境,通訊設備聯係不上,她連解悶的工具都沒有。
江辭想我還是能在那裡陪她就好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江徽看江辭冷靜下來,才慢慢的往外走,走到不遠處招來貼身的兩個保鏢,再三的吩咐,
“你們看好小少爺,一旦他有離開原市的舉動,立馬阻止他並向我彙報。”
兩個保鏢應聲,“是。”
江辭根本不在乎身後跟著人,他走到一棵哪怕是地震也沒有帶走它生命的一棵梧桐樹下,看著地上梧桐樹葉。
他想起了湘潭中學的那幾棵梧桐樹。
他靜靜的看了幾秒,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江徽安排的人。
對麵的人回複,他們已經進入了小區,但是每一棟樓有專門配備的醫護人員組織配送,防止疫情散播。
他們也沒有見到沈溪。
但他們守在了樓下,告訴了醫護人員沈溪所在的樓層,並拜托他們看一下是否安全。
醫護人員給了準確的答案,“安全。”
那一刻,江辭的心落了地。
一旦能確定沈溪安全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這邊江徽也收到了消息,不由的笑了笑,到底是個好消息。
這時候,江徽雇了更多的人力,並且花了大價錢運來建築材料,爭取能更快的建好祠堂。
很多事情已經經不起等待了。
江辭一個人坐在樹下,他的腳邊放著數十張圖紙,用一根木尺壓著,他眼神放空的看著遠處。
工人們來往一開始還疑惑,後來漸漸的就習慣了。
這時候,又有一通電話打來了。
這次是個就連江辭也意想不到的人——言若。
言若在電話裡麵語速非常的快,一上來就是自我介紹生怕江辭一下子就掛電話,緊接著他就說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沈溪現在的情況。
總而言之,言若也聯係不上沈溪了。
但他輾轉幾個人,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他從老師那拿到了江辭的聯係方式。
他覺得江辭總會知道沈溪的情況。
結果……竟然連江辭都不在雲霞湘。
風聲蕭蕭,葉子簌簌的往下落,一片翠綠色的梧桐葉落到了江辭的肩上。
江辭絲毫不在意,他起身眼中恍若黑色死水一般,沒有波動。
他語氣森寒“請你告訴我,把沈溪攔在廁所門外的人是誰?”
一個人在家的言若聽著對麵陰間的語氣,渾身瞬間汗毛直立,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搓了搓手臂,詳細的把人名說出來,順便快速的告狀,說他們曾經乾過的“好事”。
言若心想,我鬥不過你們沒事,但我可以找外援啊!
事情絲毫沒有脫離言若的想象。
江辭果然打算找這些人算賬,他還沒死呢?這些人竟然就想欺負到沈溪頭上。
混賬!!!
他被氣的腦仁疼,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脹痛的額角。
江辭解決事情的速度一流,很快被隔離在辦公室的湘潭中學校長收到一封舉報信,舉報他放任校園霸淩,不作為。受賄收學生等等一長串的舉報條例。
發送人甚至每一條都附有照片和證據。
完完整整的一條證據鏈。
發信人似乎隻是通知他一聲,你的校長位子到頭了。
白胡子校長兩眼一翻跌坐在辦公椅上,好半天喘不過來氣。
厚厚的一遝紙順著他垂落的手飄散在地上。
他完了,他真的完了。
……
手機完全百分百損毀的沈溪,絲毫沒有形象的穿著寬大的睡衣隨意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大電視上播放著新聞。
“據最新記者報道,我國雲霞湘地區忽現疫情,為防止擴大感染,國家第一時間封控了城市。其他城市醫護人員陸陸續續已經到達雲霞湘進行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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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歎了口氣,換了個方向躺著,早知道這樣早點在冰箱裡囤一點食物了。現在家裡麵的冰箱隻剩幾個西紅柿和外麵剛發來的大白菜和胡蘿卜。
她愣是不知道該怎麼樣用這個豪華食材去烹飪出一道有肉味的美食。
她真的好餓啊……
好想吃肉,螺螄粉,辣條,火鍋,冰棍……
天殺的疫情。
她都沒辦法用手機拍一張餓死前的遺照。
日子還是得過。
沈溪琢磨來琢磨去,忽然想起來什麼,她匆忙赤腳走到書房翻出來一個嶄新的日記本。
這個日記本是江辭買書送的。沈溪當時瞧著眼熟,就把他要來了。
不能出門,沒辦法跟人交流,那總能寫寫日記吧。
沈溪坐在東麵迎著光的書房裡,懸著腿,悠閒的晃著腳丫子開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