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終於走到前廳門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郝弦音那熱情洋溢的招呼聲。
我從一旁開著的偏門門縫往裡瞧著。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語,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擊中了我的心臟,讓我整個人都呆立當場!
“是他原來他就是郝府的姑爺啊!”
這句話不停地在我的耳畔回響著,如同魔咒一般揮之不去。
隻見那郝弦音雙頰緋紅,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嬌嗔地對著麵前的男子輕聲說道
“子詹哥哥,你終於同意娶我啦!你放心好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必定會說到做到。”
“你可知道呀,我日日夜夜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已經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個春夏秋冬……”
話音未落,郝弦音便端起桌上精致的酒杯,微微仰首,朱唇輕啟
“來,子詹哥哥,我敬你一杯!願我們今後的日子幸福美滿、長長久久!”
說罷,隻聽見清脆悅耳的酒杯碰撞聲響起,仿佛兩顆心在此刻緊緊相擁。
緊接著,郝弦音美眸流轉,眼波含情脈脈,拉著男子的衣袖輕輕搖晃著,哀求道
“子詹哥哥,今日你就彆回去了嘛。你的房間我早就準備好了呢,一應物品皆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搬過來和我一同居住好不好呀?”
“我獨自一人的時候,常常感到無比的孤單寂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著你。真想讓你天天陪伴在我的身旁啊!”
就在這時,我絲毫沒有察覺到小穗不知何時已悄然走到了我的身後。
她柳眉倒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嗔怪道
“哎呀!你怎麼還在這裡傻站著發呆呢?還不趕快進去!莫要再耽擱時間啦!”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咬咬牙硬著頭皮端起那罐熱氣騰騰的雞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因為此刻我身著郝府丫鬟的服飾,整個人顯得毫不起眼,所以任子詹一開始並未留意到我的存在。
正當我心中暗自慶幸,準備加快腳步迅速踏出這間屋子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而又熟悉的女聲
“你先彆走,留下來給我們倒杯酒!”
說話之人正是郝弦音。
我渾身一僵,無奈之下隻得緩緩轉過身來。
就在這時,恰好與任子詹投過來的目光相遇。
起初,他隻是麵露疑惑之色,但當看清是我之後,他的雙眼瞬間瞪大,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然後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我,一刻也不曾移開視線。
被他如此熾熱的目光緊盯著,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有無數毛毛蟲在爬一樣,難受得要命。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強忍著不適,一步一步挪到了桌子前麵,拿起酒壺開始往他們的酒杯裡麵斟酒。
隻見任子詹一言不發地伸手拿起酒杯,眼睛卻始終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半分。
緊接著,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一杯接著一杯,他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可看向我的眼神卻依舊那般熾熱,仿佛要透過我的身體看到我內心深處的想法似的。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給他和郝弦音不停倒酒的時候,郝弦音終於忍不住嬌嗔一聲
“好了啦,子詹哥哥,莫要貪杯,這裡已經沒她什麼事兒了,讓她下去吧!”
說完還故意撅起小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聽到這話,我如蒙大赦般趕緊放下手中的酒壺,匆匆向門口走去。
還沒等我跨出房門一聲音傳來
“我同意!”
任子詹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大聲喊道,他那堅毅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阻礙。
站在一旁的郝弦音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任子詹,結結巴巴地問道
“什……什麼呀?”
她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任子詹會如此乾脆利落地做出決定。
任子詹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次清晰而有力地回答道
“我說,我同意儘快搬過來和你一起住,而且是越快越好!”
聽到這個答案,郝弦音臉上瞬間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真的嗎?子詹哥哥,人家真是太開心啦!”
然而,就在此時,我的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一方麵,看到郝弦音如此高興,我自然也為她感到欣喜;
可另一方麵,一想到任子詹即將搬到這裡來,我預感到自己未來的日子恐怕會變得越發艱難。
各種思緒在腦海中交織纏繞,讓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受。
於是,趁著他們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我默默地轉過身去,腳步匆匆地朝著郝府的後院快步走去。
每邁出一步,都好像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令我倍感沉重。
所有的丫鬟婆子皆在前院忙碌不停,或清掃庭院,或搬運物品,或修剪花草樹木,好不熱鬨。
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郝府的後院顯得異常冷清,仿若被人遺忘的角落一般。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在後院之中,有一座已然廢棄許久的庭院,其門前有一方極為寬大的荷塘。
然而此時,池中的荷花早已凋零殆儘,徒留殘枝敗葉漂浮於水麵之上。
偶有幾隻野鴨遊弋其中,時不時發出幾聲孤寂的哀鳴,仿佛在訴說著此處的荒涼與落寞。
陣陣冷風呼嘯而過,如冰冷的利刃般穿透我的身軀,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全身瞬間冷透。
望著眼前這陰森森的景象,我心中暗自思忖道
“若是到了夜晚,僅憑我一人之力,恐怕萬萬不敢涉足此地啊!”
儘管心有餘悸,但我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朝著那座破敗不堪的庭院走去。
臨近院門時,我的腳步略微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推了一下那扇破舊的大門。
就在門緩緩開啟的刹那間,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真是奇怪,為何我竟會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仿佛這個地方我曾經來過……”
這座庭院呈四四方方之狀,四周遍布著雜亂無章的野草,它們肆意生長,幾乎將整個地麵都覆蓋得嚴嚴實實。
再看那些破舊的窗戶,上麵更是結滿了密密麻麻、長長短短的蜘蛛網,猶如一張張詭異的網羅,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仔細觀察一番之後,我發現這裡似乎也並無特彆之處,無非就是一座普普通通且已廢棄多時的院落罷了。
想到此處,我原本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
就在我轉過身去,正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突然之間,一張披散著頭發、麵色慘白如紙的人臉毫無征兆地映入我的眼簾。
那人直直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用一種陰森而又低沉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