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便回府用膳了,王爺您也快回吧,莫要餓著了。”淩華南話未說完,便被林姝一臉戲謔地打斷。
“你……”淩華南麵色一沉,眉頭緊蹙,甚是駭人,然林姝毫無懼色,反挑釁地向他挑了挑眉,旋即大步邁入林府。
“噗呲……”淩華南生氣的用力甩下車簾,便聞得外麵親衛傳來一陣極力壓抑的笑聲。
“回府!”冷冽的兩個字甫一出口,外麵的笑聲亦戛然而止。
但親衛心中卻暗自思忖王爺這是被自家女兒戲弄了,羞惱成怒了。
待到了王府,下車之際,親衛諂媚地為淩華南打起簾子,淩華南這才知曉,為何自己已然換乘了破舊的馬車,林姝竟還能認出自己。
原因就在於這笑得一臉憨態的親衛身上,這親衛仍身著第一次次在學宮門口阻攔林姝時的那套盔甲。
林姝得有多愚鈍,才會看不到她?說了要低調,這親衛倒是高調的很!
念及此處,淩華南麵色冷峻地將這親衛由頭至腳審視了一番,沉聲道“衣著不錯!”
“嘿嘿!穿這身精神!”親衛鐺鐺地拍了拍身上的盔甲,還以為淩華南是在誇讚她,咧著嘴笑得格外開懷,儘管她日日都是如此著裝。
淩華南眼神微凝,輕哼一聲“既是如此,日後便一直穿著吧!”
言罷,便率先向府內走去,待跨過門檻,又補充了一句“就寢時也不得脫去。”
“啊?這……王爺,屬下知錯了……”親衛的笑容瞬間凝固,趕忙追上前去認錯,然而她亦不知自己究竟錯在何處!
……
而回府的林姝並未打算隱瞞定北王一事,而是徑直前往薛文院中,將這幾日京中的傳言,以及適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薛文正手持手臂大小的小鋤頭翻地,聞聽此言,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
隨後又仿若無事般繼續挖,然而從他緊蹙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內心遠非表麵那般平靜。
過了許久,薛文才離開菜地,走到青石板上,用竹片將鞋上的泥土刮去,輕聲問林姝“姝兒認為為父應當如何?”
“父親已然有了決斷不是?”林姝望著薛文那副下定決心的神情,柔聲說道。
“嗯。如此,便先不予理會吧。”
薛文言罷,似是如釋重負。
這十餘載,他對她要殺自己之事始終難以釋懷,一直想問個答案。而今既已明晰並非她所為,心中執念亦隨之消散。
聞言,林姝微微頷首,她也是作此想,畢竟十八年睽違,這定北王對父親究竟是何情意,男女愛意亦或是愧疚之情?實難斷言!
待林姝走後,薛文洗漱一番回屋,不知為何,竟不由自主地端坐在鏡前,凝視著鏡中之人,怔愣出神。
許久,薛文抬手似乎欲撫平鏡中人眼角細紋,卻被冰冷鏡麵驚醒,不由得搖頭苦笑……
時過境遷,十八年光陰已逝,他已非昔日那個頑皮嬌縱的少年,那她又豈能還是曾經的她?
而此時,淩華南尚不知自己的追夫之路道阻且長……
……
轉瞬之間,已至二月,距會試尚有十日。
此間,經林姝的不懈努力耕耘,宋雲——有喜了,林家眾人與宋父宋母皆喜出望外。
近日來,宋雲食欲大振,終日口不停歇,腹部亦明顯隆起,他還以為是自己發福,便到院中跑跑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