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華南的話語中透著明顯的怒意,周遭氛圍冷冽。
方才還憤憤不平的淩琬珍,甫一對上對方那冰冷的眼眸,便不禁憶起此人的手段,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消散。
她慌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母親息怒!”
淩華南垂首看去,隻見那熟悉的桃花眼中滿是驚懼與屈辱,一時隻覺這雙眼甚是刺眼,同樣是自己的女兒,怎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究竟有何事?”淩華南眉頭緊蹙,問道。
她自然不會認為這個多日未出門的女兒,是突然前來向自己請安的,不過她也不願與之周旋。
“聽聞父親病了,女兒想去探望……”鳳銳離開後,便將容奶爹留給了淩琬珍,平日裡二人便是通過此人聯係。
淩華南凝視著淩琬珍的頭頂許久,才漠然道“嗯。”
隨後不等淩琬珍再開口,便直接從她身旁走過。
淩琬珍望著其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想,自己從小到大,看到最多的便是她的背影,明明自己是她的女兒,為何卻永遠得不到她的青睞?
如此想著,淩琬珍帶著容奶爹朝銳皇子府邸行去。
等人走後,淩華南站在門口,對虛空說了句“跟上她。”
……
銳皇子府。
鳳銳是真的病了,斷斷續續近兩月還沒好!
淩琬珍看著日漸消瘦的的鳳銳,心中一陣心酸,父親以往是何等張揚的人,如今竟淪落到這般田地。
“父親!怎會病的這般重,快叫大夫……”淩琬珍對著門外守著的容奶爹高呼。
“咳咳……不必!已然看過,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咳咳……”
鳳銳強忍著咳嗽,攔住要請大夫的淩琬珍,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凝視著她,緩緩接著說道
“為父如今最為掛念的便是你,我珍兒怎會如此消瘦?”
“心病?可是因母親而起?”淩琬珍一聽心病,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淩華南,緊接著聽到後一句,不禁憤慨道
“父親,您有所不知,母親前幾日都未曾回府,我懷疑她定是去尋那賤民父女了……”
“什麼?咳咳……”鳳銳情緒過於激動,險些咳得喘不過氣來。
淩琬珍趕忙倒了杯茶,喂到他嘴邊,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勸慰道“父親,您莫要激動,保重身體要緊。”
鳳銳緊緊拉住淩琬珍的手,待喉嚨中的咳意稍稍緩解,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珍兒,你母親如此偏袒,這王府決不能落入那父女二人之手,否則……否則我若離世,你將如何自處?”
“父親說什麼胡話……”
淩琬珍尚未說完,鳳銳便打斷她,繼續說道“為父今日讓容奶爹帶你前來,主要是為了一件事,咳……”
隨後,在淩琬珍疑惑的眼神中,接著說道
“為父記得珍兒傾慕那鳳鈺,那就將他迎娶過門,有這位陛下和君後最為寵愛的兒子在,不說陛下是否會對你另眼相待,恐怕連鎮國將軍府也會為你籌謀……”
淩琬珍聽聞娶鳳鈺,心中自是歡喜,然一想到鳳鈺對自己的態度,不禁又有些黯然
“父親,阿鈺平素對我甚是冷淡,反倒對那林姝……”
鳳銳聞此,微微一笑,但卻笑得陰沉,加之他那副病容,更顯陰森
“珍兒,男女成婚,未必需兩情相悅,也未必二人兩心相許便能廝守一生……”
言罷,自枕頭下取出一精致的瓷瓶,遞於淩琬珍手中,又附耳對其低語幾句。
淩琬珍一開始瞠目結舌,繼而麵露憂色,問道“這……這可行嗎?於鹿鳴宴上眾目睽睽之下行此事,是否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