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最終也沒問出來夏雨田到底想說在這個圈子怎麼了。
為了躲避追問,夏雨田連尿遁都用上了,進了廁所就一直沒出來。
薑寧收拾好桌子,走到廁所門口敲門,“行了,趕緊出來吧,我不問了。”
一分鐘後,夏雨田站在廁所門口若無其事的擦手。
沒什麼事做,背著手東瞧瞧西看看,轉一圈後坐到沙發上看電影,片頭還沒放完就開始打瞌睡。
薑寧關了電視想叫他去床上睡,他緩緩睜眼,滿臉不高興,“大白天睡什麼睡……你關我電視做什麼?我還要看呢。”
老小孩兒老小孩兒,薑寧拿他沒轍,又默默給他把電視打開,進廚房洗了水果端出來。
夏雨田拿起一顆草莓,邊吃邊轉著腦袋到處看,“小陸呢?”
電視屏幕裡,手拿獵槍的絡腮胡大漢正在瞄準一頭孤狼,薑寧無語,“那是狼!”
哪兒來的鹿?
就這眼神兒還看電視呢,聽聽廣播得了。
夏雨田氣得拿草莓屁股砸她,“我說小陸,陸騁,你男人。”
薑寧靈敏側身,倒是躲過了攻擊,結果草莓蒂落在沙發上,淹沒在薄毯和靠枕裡,好半天才翻出來。
“嘖,這老頭兒……你管他呢,那麼大人你還怕他丟了?”
夏雨田最煩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手重重拍在沙發上,把蜷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狗子嚇得一激靈。
“我管他做什麼,要管也是你管。我問你,他做什麼生意的?多大規模?你去看過沒有?他家裡是做什麼的,他跟家裡關係怎麼樣,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
薑寧一個都答不上來,隻能假裝專心看電視。
腦海中莫名閃過和陸騁初見時的場景。
老頭兒要是能讀取她的記憶,估計得把屋頂掀了。
她盯著電視屏幕,略微有那麼一丟丟的心虛,“哎呀,我心裡有數。”
接著戰術性轉移話題,“你要實在精力旺盛就多盯著一下蘇躍,叫他多學多練多鑽研,彆砸了你的招牌。”
蘇躍是薑寧師弟,比她晚兩年拜在夏雨田門下。
學了這麼多年手藝,隻能說會做漆器,至於做出來什麼效果全看天意。
夏雨田早都不對蘇躍抱什麼希望了,他的路也不在漆藝這一行。
“你呀你,唉!”
夏雨田隔空點了點薑寧,重重歎氣。
他人瘦,一泄氣,腰背垮下來就顯出老態。
鬆弛褶皺的皮膚包裹著乾瘦的骨頭,兩腮微陷,褐色的老人斑明顯,渾濁老眼寫滿了歲月的故事。
“知道你不樂意聽,但我也得說。薑丫頭,你得明白,任何感情都一定得建立在彼此了解互相信任的基礎上。老頭子看得出來,你和小陸相處得不錯,但彼此之間完全不了解,沒有了解就沒有信任。”
“沒有信任,你出個差他可能都會誤會你去跟彆人廝混,他跟哪個女的走得近些,你可能也要犯嘀咕這人是誰,他倆什麼關係……這能是兩口子過的日子?”
薑寧低頭吃水果,眼眸低垂不敢抬。
道理她都明白,隻是她和陸騁的婚姻本來就是衝動的產物,她沒資格也沒立場去扒他的底細。
更何況她自己也有所隱瞞。
陸騁從臥室裡出來,正好聽到夏雨田的話,也陷入沉思。
他總想著,先跟薑寧把感情培養起來。
隻要有了感情,其他任何阻礙都不是問題。
夏雨田的話讓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仿佛在沙裡建高樓。
沒有堅實的地基,樓越高塌得越很。
任何事都有其應當遵循的先後順序,其實光速閃婚的弊端他已經注意到了。
最典型的就是薑寧之前為了籌房款打的那通電話,他至今沒敢問電話那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