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何遠舟處理好傷口,方垚扶著他往醫院停車場走,另一隻手裡拎著藥,外塗的內服的,一大袋。
拍了片,好在沒傷到骨頭,都是些皮外傷,就看著嚇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薑寧心裡特彆感激,謝謝兩個字翻來覆去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四人上車,先送何遠舟回家。
何遠舟坐在後座,被薑寧謝得不好意思,撓頭笑了笑,左眼腫得眯起。
“沒事兒,都是同事,換誰都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方垚拍他胳膊,“老何,好樣兒的。這幾天你就在家安心養傷,彆著急來上班,先把身體養好。”
何遠舟麵對方垚十分拘謹,“好的,謝謝方總。”
方垚又對薑寧說“你也歇兩天,在家休息一下。”
薑寧聞言看向陸騁。
其實她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休息,但又想多一點時間和陸騁待在一起,一時間有些遊移不定。
陸騁代她做決定,“那就謝謝方總了。”
方垚正襟危坐,神色有些訕訕,“應該的。”
還謝呢,不怪他攢局就阿彌陀佛了。
陸騁從後視鏡裡看向老實憨厚的何遠舟,閒聊天似的問“你住北街,離九品齋十多公裡,平時怎麼上下班?”
何遠舟比麵對方垚時還要拘謹,努力坐直回答,“哦,我搭地鐵。”
陸騁,“不開車?”
“我老婆在開,她要接送兩個孩子上下學。”
“孩子多大了?在哪兒上學?”
陸騁問一句,何遠舟答一句,沒一會兒就把他的家庭情況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車停到何遠舟家樓下,方垚跟著一起下車,“你們走吧,我先送他上去,再打車回家。”
再跟陸騁一個車裡待下去,他都快缺氧了。
薑寧鬆了安全帶,也想去送,畢竟何遠舟是因為她才傷成這個樣子。
手搭在車門上,又遲疑了。
看著何遠舟和方垚迫不及待的背影,就好像誰在車上埋了雷似的。
再想到剛從外地回來的陸騁,又默默把安全帶扣上。
“回家吧!”她對陸騁說。
陸騁打轉方向盤,擦著限速回到香悅灣,一進家門,連燈都沒開,就把薑寧拉進懷裡。
他什麼都沒做,隻是抱著她,手收緊再收緊,恨不得把人嵌進身體裡。
薑寧腰身被勒得疼,眉頭微蹙,沒吭聲,同樣用力回抱他。
因為貼得緊,她能感受到陸騁在顫抖。
極輕微,但不受控製。
她嚇壞了,他又何嘗不是?
薑寧眼眶發熱,仰起頭親吻陸騁下巴,“乾嘛呀,還要我哄你呢?”
陸騁身體仍舊緊繃著,頭埋在她頸窩悶聲說“我想公開!”
公開之後,不管是覬覦她的,還是存了其他亂七八糟心思的,在有實際行動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起陸家的反擊和報複。
他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人扛回家塞到保險櫃裡鎖起來,隻要她能好好的。
公開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
黑暗中,薑寧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來,主動湊上去吻他冰涼柔軟的唇。
“不,你不想!”
她剛剛在路上才給方垚和何遠舟發了消息,表示不希望因為私事而影響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暴露和陸騁的關係。
公是公,私是私,她想看看憑自己的本事能在漆藝圈裡走到哪一步,不想借陸騁的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