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吃飽喝足了，顧溪年便拿出一些煙花爆竹給阿璿玩。
阿璿將一個煙花放在小院的門口，手裡拿著一根香小心翼翼的點燃引線。
她點燃引線便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屋簷下。
“咻——”一束火花衝天而起，在空中炸出一朵絢爛的煙火。
“哇，阿年你快看，好漂亮啊！”她仰著頭望著天空，眼睛被煙火點燃，她回頭拽拽顧溪年的衣袖，亮晶晶的眼裡像是盛著星子。
顧溪年對上她的目光，心裡一軟，也抬頭去看天“確實很好看。”
“是吧？”她聲音難掩激動，“以後的每一年我們也要一起呀。”
顧溪年垂下眸子，緊緊牽住她的手，語氣認真堅定“會的。”
樹長老還有青荷他們喝了些酒，有些熬不住了，便回了自己的洞府，瑤瑤也早早的睡了。
現在，小院裡隻剩下阿璿和顧溪年。
煙火很快燃儘，儘管屋簷下了懸掛的燈籠，但光線並沒有多亮，顧溪年目光落在阿璿側臉上，卻覺得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更令他心動。
“還要玩麼？”他拿出幾隻小孩玩的那種煙花棒遞過去。
“好呀好呀。”阿璿接過點燃，看著如同星辰墜落般的煙花棒在手中燃燒。
燦爛的煙花棒在她的揮動下，留下一道半弧形的軌跡。
待手裡的幾根煙花棒都燃燒完，她才有些意猶未儘的將手裡那支還沒有燃燒完的香給熄滅。
“守歲是今晚一整晚都不能睡嗎？”阿璿問。
“沒有，過了子時就可以了。”顧溪年將她臉頰旁的碎發彆到耳後，聲音輕柔，“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特意守到子時。”
“不困呀，我隻是問一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璿總覺得溫度好像低了一些。
她一回頭，卻發現天空居然開始下雪了。
“又下雪了誒。”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顧溪年望著她掌心的雪花又望向天空“是啊，要是下的雪多的話，明早起來可以堆雪人了。”
雪勢有些大，很快地麵就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阿璿走出去，在地上留下一串腳印，她在地上一蹦一跳的也不知道在乾嘛。
顧溪年有些不解。
“看，像不像一隻兔子？”阿璿蹦躂完，最後在畫麵上拖出一對長長的兔耳。
顧溪年這才看出來她是在積雪上畫了一隻兔子。
“像。”他走下來牽住阿璿有些冰涼的手，“彆玩了，手好涼。”
阿璿笑嘻嘻的把手抽出來，墊著腳往他脖子裡塞“涼嗎？”
顧溪年重新抓住她的手捂在掌心“涼死了。”
“我還記得你上次把雪貼我臉上呢。”她氣哼哼的說。
顧溪年聞言失笑“好記仇啊。”
“這不叫記仇！”
“那叫什麼？”
“嗯……叫……”
顧溪年低頭看著她說不出話的樣子，眼裡笑意更甚了“叫什麼呢？小心眼？”
“你才小心眼！”阿璿往他腰間狠狠擰了一下。
顧溪年彎了彎眼，抓住她作亂的手“逗你的，彆生氣。”
“哼，一點都不好玩。”
雪花落在身上，連發絲也被染白了。
看著這一幕，顧溪年腦海裡不知怎麼想起了那一句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心下一動，他忽而捧起阿璿的臉，低頭與她鼻尖相觸。
阿璿有些懵然的看著他，顧溪年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很認真的吻著她。
一個帶著雪花清冽氣息的吻。
阿璿眼睫顫抖著，有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卻又很快融化。
大雪茫茫裡，兩道身影親密無間，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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