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裡,走在最後麵的是李綽和張文雅二人,張文雅似乎喜歡和李綽相處,她見李綽眼睛看不見,但走路卻不需要任何輔助,她對此十分佩服,也十分好奇。
“聽你朋友說,你叫李綽,對嗎?”
李綽點了點頭。
張文雅繼續問李綽,“李綽,可以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麼瞎的嗎?”
李綽說出四個字。
“天生如此。”
“李綽你今年幾歲啊?”
“十七,你呢?”
“我今年十四”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閒聊著,李綽話不多,但張文雅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他的回答並不冷漠,隻是簡潔明了,時而寡淡時而風趣
似乎在張文雅心裡,李綽並不是個瞎子,而是一個特彆的人。
其他人都在結伴而行,隻有薑隱獨自走著隊伍前方,此刻他心裡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張王麻瞅著走在自己前麵的薑隱,薑隱戴著麵具,張王麻還是把他認出來了,因為薑隱臉上的傷痕讓張王麻記憶深刻。
張王麻看著薑隱,對身邊的妻子黎娜意味深長道“那小子,你覺得怎麼樣?”
黎娜接觸薑隱的次數並不多,她無法做出評價。
張王麻說道“在功法大陸上,日後能威震一方之人,往往是這類顛沛流離的小鬼。”
黎娜看了兩眼,然後便把目光調轉看向自己的兩個孩子,她並不怎麼關心薑隱日後會怎樣,她隻關心自己的孩子。
她對張王麻說道“那孩子挺可憐,即使日後成為了大人物,我不羨慕,我隻希望我的孩子快樂成長”
張王麻彆有意味的笑了笑,黎娜的父親黎九洲的名字可謂聲名遠播,提起黎九洲的名字,鑄造兵器的鑄造師們基本都知道,許多法修也略有了解。
黎九洲可謂是個大人物,但他的女兒黎娜卻少有人知,因為黎娜選擇嫁給了張王麻,選擇了做一個妻子,並沒有選擇繼承他爹的技藝。
而張王麻這人鑄造天賦也非常不錯,如果當初跟著黎九洲好好學,鑄造技藝未必會比屠浪低,但他卻向愛情妥了協
有些人天賦很好,有些人出生環境很優越,他們本可以去追求更崇高的東西,但他們為了自己個人的小幸福甘願平凡,有人會說這是一種墮落,這是不上進
但我認為,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隻要不影響他人,隻要不行惡,何嘗不是一種人間清醒?
黎娜眺望著自己腳下的羊腸小道,這條路她和張王麻曾經走過,那是在二十年前,是在風華正茂的年紀。
當時黎娜跟隨張王麻來到枯草城的時候,隻有黎娜和張王麻二人,如今回去已是拖家帶口
黎娜心想,如果回去父親還在該有多好,哪怕是被父親責罵,她也會笑著坦然麵對
張王麻看見黎娜埋著頭沉思,於是把她摟著,兩人並肩而行。
可以說張王麻對不起他的師父黎九洲,但他絕對無愧於黎娜,自從黎娜跟著張王麻,張王麻就沒有讓黎娜吃過半點苦和受過半點委屈。
張王麻是個好丈夫,但卻不是個好徒弟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薑隱和張王麻一行人到達了屠浪家裡。
站在黎九洲的家門口,也是現在的屠浪家。張王麻和黎娜發現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瞬間一股熟悉的懷舊情緒湧上二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