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媽沒告訴你嗎?我是強地她。不過事後我說我愛她要給她幸福,她就信了,又或許是看我一個從鄉下來倫敦學法律的窮學生可憐吧,沒腦子的女人。】
【說出來了你心裡舒坦了吧。】希爾低著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屋子裡彌漫著上等雪茄的煙味,父子倆在這陳腐、壓抑的氛圍裡終於把一切都挑明了。那些用肮臟抹布遮掩起來,事後用鮮花、瓷瓶點綴的過去,現在被這個畜生像笑談一樣,活生生地攤在希爾眼前。
那是一團被蒼蠅叮食的腐肉;那是希爾母親無助的哭喊;那是一張張因為強權和壓迫而死的人的臉。
脫水,枯萎,腐爛,死亡。
希爾頭暈目眩。他透過煙霧勉強能看到這隻飛豬滿臉橫肉的醜惡嘴臉。他的眼鏡是他罪惡的武裝、極其虛偽的裝飾!
人影屋內在昏暗的燈光中搖曳著,希爾一隻手插在褲袋子裡,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踱去。
【我就知道你其實也是知道的,還廢這麼多話!】
希爾父親拿起手邊的煙灰缸向希爾丟去,砸在他的大腿上使他踉蹌了一下,但希爾還在繼續前進。
希爾父親也看出了希爾似乎有些奇怪。
我的墮落是天生的,我早就知道了,我從底子裡就是個人渣。和這個老東西一樣,我絲毫沒有繼承我母親的美好品質。我有罪。我應該去死。和查爾斯說的一樣。
我得帶這個老東西一起去死。
希爾的手在顫抖,腳也站不穩,但內心卻在逼著自己做出決定。
希爾轉過身去,麵對他的父親。
【父親,你踩死過很多蟲子,你都不以為意。】
【你說什麼?】他抬起頭來。
【可我們大家都是蟲子,惡臭、潮濕、聒噪。這個社會上已經沒有好人了。善良的人要麼死了,要麼隨波逐流,要麼無動於衷。】
【臭小子!】男人站起來用拳頭掄向希爾。但這肥豬的拳頭可比不上查爾斯的拳頭。希爾完全不受其影響。
【這可不是我要殺你,是這個社會上無數受儘冤屈的人派我來報複你!】
希爾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推開希爾然後按住傷口,但血還是汩汩地流出來。想要咒罵一般【呃呃啊啊】,但去發不出聲音。
終於他倒下了。
這個用嘴顛倒黑白的成功人士終於以一種難看的死相去見上帝了。
於是,希爾又進了監獄,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是自首。看著滿臉驚異的查爾斯。
湊到他耳邊說【這回我出不去了。】
是的,全城都因為這事鬨得沸沸揚揚的,報紙新聞都是為一個偉大法律學者的離世而惋惜,聲討這個罪大惡極的兒子,要將他當眾處以絞刑!
而市井之中也有流言蜚語,惡人已死的大快人心以及對年輕人的扼腕歎息。
查爾斯冷汗直流,但馬上表現出了一種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