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好像是久石!】克勞德喊道。
話音剛落,隨著【砰】地落地,克勞德的話得到了證實,那個黑影確實就是久石遠景。
正當洛慕想要詢問他去乾了什麼。
久石遠景率先開口說道【先把船撤回岸邊。等下再解釋。】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想想能做的都做了,其他人並沒有提出異議。
克勞德走進控製室去開船。本來還擔心船經過這麼多的折騰啟動不了。但似乎動力係統和基本的機械部件並沒有損壞。隨著【嘣——嘣——嘣!】的啟動聲響起,眾人放心下來。雖然洛慕能用黑箱浮力板走回去但這一晚上下來已經儘顯疲態了。他也不能保證沒有人會因為自己的注意力渙散而掉到水裡嗎。
深秋清晨的河水,多麼刺骨就不用形容了。先去一心撲在戰鬥上,寒冷被人遺忘。現在一切歸於平靜,寒冷反而變得變本加厲了。
洛慕躲進了船艙找個地坐下。這是今晚以來第一次,能夠真正休息。他習慣性的把頭往旁邊靠。一昕果然在那裡。於是安心地眯上了眼睛。
從這裡開船回到最近的小碼頭大概十多分鐘,並不算遠。
這十多分鐘的時間裡,洛慕像是做了個夢。夢裡自己又回到了箱庭和一昕初見的地方,兩人坦誠相見。然而洛慕自己也不明白,本就害羞自閉的他竟然會過去牽起對方的手,像是亞當和夏娃。他受著腦中的意念指引,走向她的身旁,而她熟稔地循著路找到了屬於兩人的伊甸園——一個綠色森林和黃色原野交界處的樹中小屋。屋子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桌椅碗筷什麼都有,像是回家了,兩人自然而然地在這裡生活。
那時,洛慕和一昕過著悠然且原始的生活,洛慕每天出去砍樹和打獵。當然收獲或許僅僅隻是幾根細枝條,但這足夠兩人烹飪和取暖。每次回來他都能看到一昕坐在高高的樹屋窗台上,頭就這麼靠在邊框上發呆。弓起一條腿踩著窗台,另外一條腿則伸在外麵悠然自得地搖晃。那時候她一頭淺談的緋紅色長發還未修剪,在陽光下能反射出美麗夢幻的銀色,它隨風飄揚著。發絲被清風撩起被嘴唇濡濕,調皮地貼在臉頰上。
這曾是洛慕最快樂的時光。
突然,他從夢裡驚醒,那是因為遠處傳來一聲沉悶而有力的巨響。隨之到來的是一係列【劈裡啪啦】聲。
這時候,久石才緩緩說道【我之所以催促你們快點開船就是因為這個,我把座頭鯨的整具屍體都引爆了。】
他看起來很自豪。【這可費了我好大力氣。水下的爆炸,就像魚雷一樣。】
確實那一半的屍體被長矛插著,所以是飄浮在水麵上的,點燃它是容易的。但由於另一半已經沉到了河底,要銷毀它可比水麵上那個難得多。
這個久石遠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
不過,洛慕並未深入詢問,隻是說道【現在你也是共犯了。】
【應該是夥伴才對!】他笑著說道,【對我自己而言,確實應該來一場久違的冒險了,一直給老頭辦事,我也夠膩煩了。】
不知道他說的老頭指的是中川先生還是莫裡克,也許是其他人。但現在還是不問的好。洛慕尚且沒和久石說過一切的來龍去脈。也不奢求知道更多久石的有關信息。
隻要確定他不會背地裡捅刀子就夠了。這一點洛慕覺得應該留給克勞德和瑪麗判斷。
洛慕繼續眯上眼睛休憩,他又回到了剛才的夢境裡,
現在變成了初秋,森林的黃葉開始浸染整片山林,近乎和旁邊的原野融為一色。空氣涼爽清新,每次呼吸都是一次極致的享受。忽然,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同樣熟悉且溫馨,隻不過現在是雪季,森林和原野一片銀裝素裹。而他和一昕正圍住火爐取暖。這些木材都是洛慕平時積累的結果,門口堆砌整齊的柴火足夠他們度過整個冬天。洛慕突然感覺這場景挺奇幻的,你想想,在一棵巨大的樹上有一間樹屋,而有兩人在裡麵點燃木材取暖。
洛慕從沒去過樹屋邊上的森林和原野以外的世界,一昕總是會給他講述外麵的一些常識。他則安靜地聽她講,約定將來的某一天攜手而行,走過萬水千山。這時候一昕總是會笑著搖頭,說還是喜歡現在這樣窩在樹屋裡的生活。
不一會兒船隻搖晃了一下,船靠岸了。
洛慕也因此從夢中回到了現實,一昕起身。然後朝洛慕伸出了手,她知道疲憊不堪的他沒有自己起身的力氣。
洛慕抓住她的手,她一把將他拉起,兩人又順勢抱在了一起。
洛慕還想著剛才的夢境,那些場景其實並沒有那麼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記憶裡。因為他和一昕其實從重生到來下界,之間隻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是生活在樹屋裡的,根本沒有那麼久的時間經過一年四季。而且洛慕也並不出去砍柴打獵。每天基本上不是跟著一昕訓練就是坐在門口的樹洞前發呆,亦或是和一昕去附近散個步。
由於對那個夢境感到疑惑,洛慕就問一昕【我是個勤勞到回去砍柴打獵的人嗎?】
一昕聽完一怔,因為他抱著她,所以很明顯地能感受到對方的反應,這令洛慕感到意外。於是他補充道【剛才做夢夢到了。每次我砍柴回來看到你在那個窗口坐著等我,就是那個樹屋裡我們當做臥室的房間的窗口。窗台上我們還放了幾株盆栽。】洛慕說完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很喜歡這樣悠哉的生活。而且,有你在身邊,就有一種歸屬感。】
一昕聽完,剛才還緊繃著的身子突然放鬆了,然後像是在回應洛慕一般稍稍用力抱緊他,在他耳邊說道【期待你有那麼勤勞的那一天,而不是每天散步閒逛。】她的語氣略帶戲謔和嘲弄。反而顯得柔媚嬌嬈。
上述,出自我口,記錄於本。
本人魔靈通伊,箱庭第七紀三百八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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