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繼續說【其實執叔隻是把白絨熊的工作交給我,並沒有其他安排。這份文件是我在文件堆裡偷出來的。】
克勞德一開口就讓洛慕震驚了。【偷?】
【沒錯,我怕櫻發現,我也不知道這份本該屬於北方聯合的俄羅斯的任務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京都總部。也許是他們看出了一些苗頭或者【相性】之類的問題。其實這是我和瑪麗是在昨天晚上登錄係統內網隨意瀏覽的時候,在任務欄裡發現的。但作為總局長秘書的櫻,一直有把所有任務文件打印出來再分配的習慣。所以我今天一早,在櫻注意到之前把紙質文件拿走並刪除了係統裡的電子記錄。當然櫻也有可能已經瀏覽過那份文件,好在瑪麗已經對她的記憶做了手腳。剛才她問我瑪麗在哪。那就說明瑪麗已經得手了。】
【等等等等!】洛慕對湧入大腦的信息風暴暫時難以接受。
【櫻不是在我們這邊的嗎?而且我上次也和她說,讓她代替我去一趟俄羅斯。這不是我們之前說好的嗎?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情況的確特殊,剛才你也聽到了,關於屍體‘活過來’的話題,你不覺得和櫻的域能很像嗎?櫻是傀儡術——器操物承,控製的是本就沒有生命的人偶,而控製死去的生命是傀儡術裡的禁忌。櫻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那麼就不難猜測,這次的背後主使,可能是櫻的同族——器操物承。】
【克勞德!】瑪麗急急忙忙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打斷了克勞德,【彆說了。】
然後轉身對洛慕說道【對不起,小慕、一昕,之前那是我的判斷失誤,櫻這次不能去俄羅斯,你也不能!】
她的眼神堅定和略帶愧疚,一直沒敢與洛慕直視。
洛慕再看看了克勞德,他的眼神也躲躲閃閃,一直在走廊上的花瓶器皿、風景油畫、琉璃壁燈上遊離不定。
回過神來,洛慕低頭看看手裡剛才克勞德為了應付櫻而塞過來的文件。當洛慕準備翻閱時。瑪麗不禁叫了一聲,略微抬手想要阻止他,但立馬作罷了。
似乎原因就在這之中。洛慕接著剛才的文件翻閱下去。沒想到隻需粗略涉略一番,就看出了自己【不能去】的原因。
【換個地方吧。】洛慕說道。
眾人移步至足夠私密的地方繼續交談。
這裡是克勞德和瑪麗臥室對麵的一間秘密房間,它完全融入在牆壁裡,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這也是當時洛慕發現的,他們放在查爾斯遺體的地方。現在克勞德和瑪麗放下了執念,查爾斯·哈倫克已經得到了安息。
在當時洛慕和克勞德的交易之後,他並沒有履行回箱庭的約定,而是說服了克勞德。
與洛慕不同,克勞德和瑪麗履行了約定,決定放下過去,做一個好榜樣。
他們確實違反了靜風廷的規定。偷偷的把查爾斯·哈倫可的遺體送回了英國老家。雖然封地早就沒了,自己的牧場也被先後被革命者、政府、資本家收走了。但哈倫可家族的墓地還被以前的仆人代代維護著。花草樹木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像一個小公園。
那是從印度回來之後的事情,為了讓我散散心,克勞德把我和一昕也帶上了。
眾人重新按照教堂的禮儀安葬查爾斯·哈倫可,這是洛慕第一次覺得死亡有時候是一種很有歸屬感的溫馨體驗。在場的人沒有誰是悲傷的。查爾斯的安息讓所有人都能看向未來。
這就是屬於查爾斯的房子,曾經每天都會被放上鮮花。但現在成了大家開秘密會議的地方。遺體前表達紀念和憂思的白菊或是白玫瑰變成了隨著季節而變的各式各樣的插花或是盆栽。比如前些日子是幾枝一品紅和黃臘梅。瑪麗還是保留著這個習慣。
從印度回來之後,四人之間的羈絆愈加深厚。而這裡就是大家坦誠相待,增加信任的地方。即使在沒有會議的時候,洛慕也會偶爾溜達進來看看當日的插花。
今天是幾支白色的海棠的插花。放置在一張方方正正的木桌子中央。溫暖合適的室內溫度保證了它的鮮活。
四人圍著木桌子坐下。
一落座,洛慕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既然之前你們刻意隱瞞此事是為了不讓我有應激性心理創傷。但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我在了解情況的第一時間能保持冷靜,那麼也就證明你們的擔憂是沒必要的。】
當時,洛慕在克勞德之後塞給自己的文件裡看到了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的是幾個箱庭文字——雷米、雷亞。仔細觀察就發現那文字的組成是一具具女屍和一具男屍。26+1,總共27。
瑪麗沉默不語,洛慕轉而看向克勞德。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們確實有意想瞞著你,本來就打算在你去北海道的時候,偷偷去俄羅斯調查的。】
【所以北海道的事情就算我沒逮到你,你也會把它塞給我是嗎?】
【是的?本來是這樣計劃的。】克勞德說得毫不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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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什麼北海道?】瑪麗一臉茫然,對此他似乎一點都不知情。
其實在瑪麗的計劃裡,是先刪除櫻當晚關於任務的記憶,然後偷偷失蹤幾天去俄羅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事情辦了。
相比於克勞德,瑪麗確實頭腦簡單多了。她的計謀相對來說很直接。
而克勞德就顯得縝密許多。
洛慕能這麼認為,可不是忘記了他慌慌張張、鬼鬼祟祟被我逮到的場景。
仔細想想,無論是碰到櫻的時候把文件塞給洛慕,還是拋出了北海道的任務大講特講,他在同洛慕交流的時候有意透露一些信息和破綻給他。
洛慕暗自思忖他的腦子比自己聰明,辦事也比自己嚴謹,被逮到也是克勞德刻意的行為。
洛慕並沒有點破這一點,一方麵這都是自己的猜測,另一方麵這不該在瑪麗麵前被點破。
這就要說說克勞德和瑪麗的家庭地位了。對於瑪麗的決定,克勞德是絕對服從的。
對於瑪麗的計劃,他當然果斷執行。但他並不認為瑪麗這樣做的正確性。
所以會繞一大圈子,搞出一個白絨熊的任務來旁敲側擊。等待瑪麗來找他,為的就是讓瑪麗明白一切都是被洛慕自己發現的。
克勞德在以後的某一天或許會向瑪麗坦白關於自己的【不忠誠】,但不應該是現在。他做的是極其正確的事情。同時也是對洛慕的考驗,如果洛慕連這都發現不了,或是在看到文件內容時陷入苦痛。那洛慕確實如瑪麗所言,不該去俄羅斯。
但事實是,洛慕保持了冷靜。
上述,出自我口,記錄於本。
本人魔靈通伊,箱庭第七紀三百八十三年六月一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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