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第二次把手放在了精靈的臉頰上,精靈的體溫透過皮膚接觸傳給了白洛。他輕輕地在精靈右臉頰上來回小幅度撫摸。精靈開始一直低著頭,後來開始抬頭盯著白洛。白洛一直重複著這一單一而無意義的動作讓她困惑。
第一次確實是情不自禁,但這第二次,白洛並不是想撫摸精靈,而是在讓精靈感受撫摸。
【等到這次撫摸的感覺能夠覆蓋你之前的記憶了,我就停下來。】白洛說道。
【嗯?】白洛從進屋開始就一直讓精靈詫異。她越來越疑惑了。兩人四目相對,白洛露出友善的笑容。
等到白洛的手實在是舉得有點累了。他不得不放下右手,說道【下次再繼續。如果你答應的話。】
【好···】
聽到精靈的回答,白洛先是驚訝,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她,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表情。但至少卓有成效的是,恐懼之類的情緒在她臉頰上已經蕩然無存了。
但要想讓她更信任自己,就必須把自己的弱點和秘密主動拋給她,和她站在同樣的立場上。
白洛這樣想著,突然轉移話題說道【其實我是箱庭唯一一個被人用蛋殼創作出來的人,感覺我自己更像是雕塑、藝術品、商品之類的。】
精靈一開始並不理解白洛突然說這話的含義,她不明白為什麼白洛突然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份。
【要是我的身份被彆人知道了,肯定有很多人要來抓我了。到那時候,看到精靈都不是什麼稀罕事了。哈哈哈。】
這麼一來,白洛成功轉移了話題並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雖然並不知道精靈是否對此感興趣,但至少她一副想要聽下去的樣子。甚至從床角往外挪了一挪。被子也沒抓得那麼緊了。她正在漸漸卸下防備,這是一件好事。
【我剛被創作出來不久,說實話我的肉體也扛不住箱庭的壓力,我還不加節製地使用域能,要不是雷米雷亞,我恐怕在遇到你之前就死了。】
看她很困惑,白洛便解釋道,【雷米是姐姐,粉色長發,性格穩重,妹妹雷亞,藍色短發,是個率真的家夥。】
【我知道,這兩天,多虧,多虧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我很感激。】
【這個稱呼倒是挺奇怪的,但是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
【嗯···少···您的身體,不要緊吧,為了我···不值得。】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斷斷續續的聲音表示,她的心理防線一直沒有撤去。
【那麼,你呢?】白洛反問道。
人們眼中你是精靈,是箱庭最美麗,最純潔的存在,操控著最純淨的靈力流。擁有標誌性的尖耳朵,高貴美麗的雙翼,精致的五官和纖細的身材。相傳精靈還能給主人帶來幸運,調解周邊的靈力環境。所有人都想將精靈占為己有。
但是,這樣的她似乎不像大家所描述的一樣,殘破的外表和受損的心靈。她身上的光輝蕩然無存。
【我沒事的。我的傷口會慢慢愈合的···】
白洛打量了精靈的全身,由於她裹著被子,看不到她身體的傷口愈合情況。露在外麵的手臂上還留有前些日子的棘刺傷口。傷痕皮膚色差像是一顆顆刺球一樣。反觀自己的傷口還貼著西蒙特製的厚厚膏藥。
【你來自哪裡?為什麼會成為奴隸?能告訴我嗎?】
白洛說的絕對不是什麼聰明話,他把她的一切痛苦的回憶搬出來,還要求她講訴出來。也絕對不是什麼溫柔的行為。
但是這是最直接的,進入她內心的方法。
白洛在賭博,賭她是否願意信任自己。
【我還不能回去···我···】她雙手抱頭,顯得十分痛苦,輕微的聲音像是在祈求,在悔恨。
這一反應給白洛自定的賭局下了判決,他沒有取得想要的那個偶然性,這個少女還是不願意和人有更深的交流,她已經習慣了,也準備好了,束縛在那根鎖鏈裡,在對她拳腳相加的壞人的桎梏和囹圄中做一個沒感情的,不掙紮的人偶。不,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