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麵對這樣的對手該如何呢?】白洛心裡想到,此時的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雷米雷亞和一眾守護者交手時隻會因為恐懼而退卻了。他已經慢慢融入了這種環境。
過了大概十分鐘。沒有人把視線從場上移開哪怕一秒。變化隻在一念之間。
有變化了!榕樹球體開始瓦解。外層的粗大枝蔓開始剝落,掉落到地上沉重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羅城。慢慢地顯露出了內部的細枝和根須,被燒焦了!這次碰撞中狄梵的火焰占據了上風。球體內部的榕樹部分雖然沒有明火燃燒,卻留下來明顯的灼痕。但奇怪的是那些被燒黑的枝乾上卻仍舊有綠色的新芽在生長。
球體繼續剝落,一個綠色的護罩出現在了視野裡,而其中的就是費提諾。他的辮子穿過護罩連接著細小的根須。而他本人嘴角掛著血絲,胸口插著一隻斷手。費提諾的右手抓住了這隻斷手的腕部,但未將其拔出。
那些沙子和火焰就是從那斷手處傾瀉下來的。這樣的現象並未停止。隨著流沙不斷穿過防護罩流瀉下來,那斷手也在不斷縮小。
費提諾的神情是嚴肅的,他注視著腳下的這抔沙土。沒有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貌似費提諾受了重傷,但是這樣看來,是他的勝利吧?
觀眾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柯柯麗普的服務員穿行在人群之中,很注重氣氛地控製了推銷的音量,但依舊清晰可聞。
而白洛也看到了盧克正抓著一個柯柯麗普服務員的手。
那正是正在推銷柯柯汁的梅梅!
【我早就覺得你那身製服眼熟了!】
【哈?我打兩份工沒礙到你吧?!】故意避開西蒙和盧克座位的梅梅沒想到,盧克竟然滿場跑,就為了抓自己。她慌忙頭頂兩顆丸子搖晃著跑開了。
插曲告一段落,場上卻仍舊沒有反應。插進費提諾胸膛的斷手已經完全消失,而費提諾胸口的窟窿也慢慢被綠色的靈力流堵住。一些枝蔓重新構築了他消失的部分肉體。
費提諾慢慢地修複了自己的傷口然後降落在了地方,在不遠處靜靜看著狄梵的變化。不知是因為他所言的風度還是謹慎。
忽然,白洛發覺有點不對勁,因為買到的座位比較靠後,在比較高的地方,在比賽開始前他曾無聊地向那個方向眺望,清楚地記得看得到的城外連綿的山脈和頭頂的浮雲。那山脈現在看來卻倒轉了過來,頭頂的浮雲也消失了,隻剩下一片乾淨的天空。
比白洛先察覺到這點的是處在變化中心的費提諾。靈訣三弦——貫穿之槍!靈訣二弦——雙鯉化鏡同時施展。一麵朝著仍是黃土的狄梵攻去,一麵則將自己保護起來。
【序靈結陣之九十五——天地流轉。】雷米解釋道,【現在我們這個空間,已經上下顛倒過來了,正是為了火焰需求的混亂狀態,周遭的靈子開始亂流了,自稱馭靈師倒也沒錯。】
【也就是我們現在向過山車一樣倒掛在空中?】
【過山車?】
費提諾的直覺果然沒錯,狄梵那番形態其實隻是誘騙的偽裝,那如飛龍般射向他的貫穿之槍竟然在觸碰地麵之前被一股力量強行扭轉轉而刺向了費提諾自己。
雙鯉化鏡因此瓦解。
正當費提諾因此愣神之時,場中忽然憑空出現了許多的沙柱,這些柱子連接了天地,肉眼可見龐大的靈子流通過柱子上下流竄,火焰與之同行遊走。刹那間,柱子中噴射的火舌如同遊龍一般把費提諾逼入絕境。善於利用環境中靈力的馭靈師著實棘手。
現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觀眾席,狄梵控製了自己的火焰和砂石,讓這些危險的東西沒有波及到無關群眾。就如同先前榕樹瘋長時費提諾的做法一樣,兩人是控製著自己的力量在較量!
火焰已經進場地完全吞噬了,狄梵的蹤跡仍舊無數可循,又或者說他無影無形,無處不在。
身為【顯沙】,能生【侵焰】。這就是狄梵。
大火雖未波及觀眾席,但即使是這麼靠後的座位,也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熱浪,在尚且清涼的初春,這種體感最初讓人舒適,但立馬熱不可耐了。前排的觀眾甚至已經往後排擠了。場下混亂一團。
然而這般火焰卻依舊沒有突破費提諾的防線。
費提諾的域能【生態調和】讓他周邊的靈力躁動安靜了下來。無端生成的火焰隻能不斷重複著侵襲的姿態,未嘗突破過他的防線。
【剛才隻是大意了,現在開始可沒這麼容易讓你接近了。】費提諾摸著自己胸口的傷口說道。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理他最近的沙柱上突然長出半個身體,那是狄梵的上半身。
【總算肯現身了嗎?】
【哼。榕樹公爵不過如此。】
【嘴上這麼說,你臉上的根須倒是沒法清理乾淨呢?所以才一直躲在沙子裡?】
狄梵在最初的碰撞下,雖然刺入了費提諾的胸口,自己的身體卻也被榕樹的根須侵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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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提諾說罷,自己的辮子處突然引出一道顯眼的綠色靈力流,直接趁著這個間隙連接到了狄梵臉部的根須。
狄梵見勢不妙想要掩藏,但那根須似瘋長一般向著空中和地麵擴散,由於天地流轉和火焰的存在,根須未能深根。不料狄梵的沙柱卻成了它盤繞的根基。
狄梵的臉像是盆栽的盆子一般,成了深根的土地。他慌亂之中立馬沙化,但卻因為須根的繁多而無法實現。
費提諾自信一笑,不斷擴大著他的【生態調和】。火焰逐漸被逼退了。
突然費提諾感到後頸傳來一陣刺痛,轉頭一看,自己辮子上竟然纏繞著一條毒蛇狀的靈力流。
狄梵大笑道【靈訣三弦——毒牙。我的靈力流已經集中一點滲透了你靈護狀態。現在破壞你的調和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費提諾悔恨自己的大意,繁雜的根須在束縛狄梵的同時也對自己的視野造成了一部分的遮蔽。讓狄梵的靈力流沿著根須背著自己的一麵,慢慢接近了自己。一方麵是天地流轉中使得這個小動作更加難以察覺。另一單方麵是生態調和忽略了對自己根須的探查。
費提諾不在乎這些了,他想快些結束戰鬥。靈訣三弦——蒼龍墜自上而下衝到了狄梵的背部並將其摧毀,他現在隻剩下一張臉了。
即便是那火焰將根須燒焦落地,又有新的根須迅速生成。狄梵陷入了死局。
即便如此,費提諾仍舊不可以放心,他體內狄梵的毒牙正在擾亂他的靈力流。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狄梵的【毒素】雖少,但似乎給費提諾填了大麻煩。伺機吞噬他的火舌一刻不停地尋找著費提諾的破綻。
然而,根須完全夠不到的較遠處的一根柱子底下。狄梵化作人形現身了。
上述,出自我口,記錄於本。
本人魔靈通伊,箱庭第七紀三百八十三年十月十三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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