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和雷米雷亞倆姐妹以及柊正在享受最後的慶典,而狐白似乎很嫌惡和白洛待在一起,帶著奈奈子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魚人卡洛斯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了,拍了拍白洛的肩膀,給他遞了一張柯柯麗普的優惠券,就在狐白的催促中追將而去。
朝著中央大道走著,踩著整齊鋪就的石板路,白洛一行逛了一個又個鋪子。
章魚燒,巧克力香蕉,蘋果糖不是小孩子的最愛嗎?白洛將食物遞給雷米雷亞,她們高興地接過。用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臉頰蹭著白洛的手,開心地笑著。
【這個拿著,很甜的。】白洛把蛋筒冰淇淋遞給柊,她像是個聖誕節收到爸爸禮物的孩子一般,接過冰淇淋,滿臉幸福的樣子。
習慣了卑微和退卻的人是無法輕易去享受幸福的,白洛清楚地明白這一點,但笑容是否發自內心是一眼便知的。這樣也好。
也好,幸好箱庭也有冰淇淋這種不論是怎樣的女生都會喜歡的東西,不然他這樣缺乏經驗的人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在這種場合討好女孩子,小孩子倒是好糊弄,雷米雷亞像現在這樣隻顧吃,也安分了不少。
兩人繼續穿梭在人潮裡。現在白洛對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已經不再見怪了,無論是街上走的,還是攤子上賣的,以及嘴裡吃的。他嚼著筋道的油炸羅米諾蟲,提著裝著看上去很正常的小金魚的袋子。發覺自己比起追尋什麼而冒險,更喜歡躲在一處,過著優哉遊哉的生活。
走著走著,白洛看到了賣麵具的攤位,那裡掛著一個很可愛的鬆鼠的麵具。他便快步走過去,在老板的介紹下買了一個。將它斜戴在柊的腦袋上,然後輕輕移到臉上戴正。
白洛點點頭說【嗯,很合適你,聽說鬆鼠是森林的精靈。我小時候家後邊的林子裡就有鬆鼠,老是會竄到屋頂上把瓦片踩得叮當響。但它們毛茸茸的,軟綿綿的,我隻有歡喜不會厭惡。】
戴著鬆鼠麵具的柊仰頭望著白洛,又低下頭去,點了點頭。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著謝謝。
就像是兩個靦腆的男女的第一次約會一樣,掌握著主動權的白洛,也有點不知所措。
雷亞呼叫白洛和柊,讓兩人跟上。七拐八拐,四人幾乎逛遍了整個街道,那可是幾百個店鋪和攤位了,到最後白洛著實累得不輕,像是一般的提包男士一樣,到了見凳子就坐的地步,柊一直戴著麵具沒有摘下來,即使麵對雷米的詢問,她也隻是含糊其辭地說道,自己很中意這個麵具。
【確實蠻好看的嘛。】雷亞無心地說著,白洛卻感覺臉燙燙的。
他們後來進了鬼屋,趁著黑暗白洛故意走得很慢,而雷米雷亞高興地衝在前麵,把白洛和柊遠遠地甩開了。一路上,聽到尖叫不斷,有雷米雷亞的聲音,也有陌生男女的聲音。白洛在鬼屋裡正巧找到了個扮演木乃伊的工作人員,就在他的棺材板上坐著休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聽不到雷亞的聲音了,白洛剛想從凳子上起來,感到背上有一雙手把自己壓下去,力量不是很大,是柊,白洛便順從地又坐了回去,剛想抬頭看她。
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一絲酥酥麻麻的感覺,柊好像是在幫自己揉肩,白洛聳著的肩膀慢慢地放鬆下來。伴隨著柊手指的觸感,白洛感覺自己肩膀上堅硬的肌肉慢慢鬆弛了一下。漸漸地酸酸麻麻的感覺也消失了。那感覺舒服極了,她雖然手法不是很專業,力道也不是很大,但是感覺一天的疲勞也隨之東流而去了。今天最幸福的恐怕就是這種時候吧。
【柊,你還是把我當你的救命恩人嗎?】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默不作聲了。
沉默了一陣子,她說道,【您是我的少爺,救了我也是事實。為什麼感覺少爺您一直在逃避這件事呢?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嗎?】
她的聲音既委屈又嗚咽,黑暗之中白洛背對著柊,沒有看到她的臉龐。
白洛現在似乎才明白她的不安,雖然之前已經交過一次心了,但是他沒能做到把自己的代入到柊的視角裡去分析問題,反而像個片麵的讀者一樣,隻會自作聰明地做所謂的揣測和賞析。
但是就此刻而言,所有的一切都能從零開始建立,建立聯係、構築生活、從零開始去理解世界。一百年的時間裡,白洛是一生。而柊隻是截取了人生甚至可以忽略的時間。這是兩人思想差異的來源。
【人和人的羈絆並不需要從屬關係。我明白你一直把我當做主人,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你隻是把我當做箱庭人這一群體,你覺得我們短暫的生命裡,隻有從屬關係才是最為深刻的關係。你原本簡單的精靈世界觀受到了外界奴隸製度的扭曲。把任何想要接近你的短暫的生命體都視為了一類,我們都隻是轉瞬即逝的蜉蝣。隻不過我並不加害於你,也不利用你,你覺得在現在的從屬關係相對輕鬆。100年很快就過去了。等到我死去你就自由了。而你的關心隻是針對某種契約條件的失敗。我大概能猜測到雷米雷亞和你有過某種約定。她倆的生命跨度是得到你信任的保障。而我無論說什麼你也隻是覺得你隻是朝立夕逝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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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把話說得透徹,這一切很可能會傷到柊,但是即使用上刻薄尖銳的語氣,他也不願意柊把自己當做和其他人一樣,在短暫生命裡,靠著【擁有和占領】來與世界建立聯係的生命。
或許自己向往精靈那般,不是去擁有他物,而是去成為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