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怎地突然這般濕潤?平白多了些小水珠來?”
乘黃一族的天子入宴後不久,有人這般開口,他抹了把臉,手上濕漉漉的。
空氣中似乎起了水霧,細薄,但又無處不在。
“不是水霧,是有人來了!”
有人這般開口。
是的,因為這一刻柳枯榮、乘禦風、柳如煙三人已經站了起來,看向大道那一端。
天子天女起身,來人身份無須多言。
唰!!!
一道白華漫過,輕盈飄渺,如水如霧,自大道另一端而來,轉瞬已至。
白華頓住,眾人看清。
一位女子,一位雪白的女子。
僅能看見白衣白發與些許玲瓏身段,其餘皆是模糊,她周身被水霧似的東西包裹彌漫,難見真容。
麵對起身的三人,她看都不看,徑直找了桌空席坐了下來。
三人一時無語,但也認出了來人,眾人也都認出來了。
白家天女,白漓!
說起白漓,天殺修士大都有所耳聞,她入世已有三載,三載間,她走了東南兩域,迄今為止,沒有敗績。
有人說是因為沒有生死一戰的緣故,底牌不顯,難決勝負,但有人說此女確實有無敵之姿。
因為就連南域疆良一族的天子出手都沒能破開那層水霧一窺仙顏,天子動不了她,這已經夠了。
也是因為此事,此女被稱作天殺第一仙子,且目前沒有發現對手。
柳家天女肯定也驚豔,但她才剛入世,沒什麼戰績,比起白漓,她目前差了一絲光彩。
白家與柳家這一世的“恩怨糾葛”已經擺上了台麵,白漓仙子來此,肯定不是好意,但她要來,也沒人攔得住。
而且,很多人都希望她來,就是為了能近距離見她一麵,不用懷疑,這個白家女人的仰慕者,已經遍布天殺。
遍布天殺是什麼概念?換個說法,她的追求者,能塞滿數不清的九天界。
柳枯榮此時倒是硬氣起來了,看到白漓如此,他也沒迎接,重新坐了下去,柳如煙也沒有動作,她再精明沉穩心思細膩,終歸是個女人,此時麵對這個聲名遠揚光彩照人的“前輩”,她自然不願認輸。
誰主動搭理誰,誰就輸了,這是女人之間的默契,下至凡女,上至仙子,此默契全部有效。
倒是乘禦風是個異類,他似乎很吃得開,誰也不懼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很自來熟。
就像他剛來此地時一般大膽,他徑直走向白漓,來到她身旁。
他端著酒杯微微躬身,優雅姿態一覽無餘,
“白漓仙子,你我南域時錯過,今日倒是碰巧了。”
“我可以坐下來麼?”
他微笑著,胸有成竹,
“天殺第一仙子,想必不會拒絕本人的小小請求。”
白漓聞言沒有動作沒有言語,這讓眾人難受,這個乘禦風今天有些耀眼啊,接連調戲兩位仙子,頗有種左右逢源之勢,這是要上天麼?
難道仙子都好這一種?
就在乘禦風微微得意想要坐下時,白漓終於開口了,
她的聲音真的很柔,如水似霧,沁人心脾,但她的話語也很極端,讓人心神發顫。
“你坐,便死。”
四個字,簡單粗暴,配合著她柔柔的音色,簡直有種反差美。
乘禦風微愣,停下了動作,他還是有些不死心,也或許還是在試探什麼,他再度微笑開口,
“天女既然選擇入世,這般不近人情未免有些不妥。”
白漓聞言沒有開口,她先是慢悠悠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慢悠悠喝了一口,這才盯著手裡空掉的酒杯慢條斯理的開口,
“本天女近不近人情,與你這個畜生有何乾係?難道你忘了族種,把自己當人了不成?”
“還有,本天女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我自認身旁這位子不是什麼稀罕物,但這地方除了我族天子,誰坐,誰死。”
“夠不夠清楚,夠不夠明白?”
說到這裡,她給自己再斟一杯,
“當然,我也歡迎你來試試。”
她的聲音依舊柔柔的很動聽,但言語實在是狠辣極端,而且,她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戰!
眾人倒吸冷氣,但又覺得好生過癮。
這個白家女人,真的夠勁!夠味!
天殺第一仙子,屬實是名不虛傳。
這很可能是這一世天殺洲第一個敢把乘黃一族喚做畜生的人,包括男人。
但乘禦風的舉動也讓眾人一愣,他沒有生氣,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情緒波動,他依舊微笑著,始終優雅,
“不愧是能獨占東域的白家,令我歡喜。”
“既然仙子不願,我再試倒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說完這話,他離開了白漓,好像剛才受辱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