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白煌默然。
他的手段失效了,他這種悄無聲息的攻心之術,僅是一個開端便被這個敏銳的女子掐斷了。
他的兩句話沒什麼水平,但這兩句話,柳枯榮接不住,柳如煙也接不住。
不然也不會被他拿捏最後逼到發瘋。
但這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這不是他的第一次進攻,第一次,是那一腳。
那一腳對他而言最好的結果不是把姑射仙子踹下虛空,而是她出手抵擋。
她要是抵擋,他攻心勝算會更大,會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但是這女人沒有,她為了防止這種因為失禮帶來的心理弱勢,一開始便痛快挨了一腳,那一腳踩在她肩頭,肩頭破碎直接咳血,而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如此對待,這女人依舊麵不改色。
截至目前,她很吝嗇,不顯露一點點破綻。
反而她在隱晦的告訴白煌,想勝我,就拿出你白家的真本事來。
這些小道,於我無用。
被美人這麼上話,白煌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微微低垂了一瞬,就是在這一瞬,姑射仙子出手了。
她這話,何嘗不是在攻心?
隻許你白煌進攻?
哪有這種好事?
“你果然沉迷這種小道,一招不成便慌亂不安。”
“如煙說你精通人心之術,讓我碰到時一定小心應付,但現在看來,你未免太執著於此了,對這種小道的寄望太過!”
“白天子,這可不是好事呢。”
她說話間伸手,捏訣。
“流風回雪。”
唰!!!
一股看不見的風,瞬間吹向白煌。
風無形無色,但有具體表現。
它吹出了冬天,吹出了一個冰天雪地。
不僅是白煌,甚至他身旁數十裡都是如此,流風起於抬手,冰雪凝於頃刻。
伴隨著她刻意誅心的話語,她要硬生生把白煌顯露出的一絲破綻凍錮,而後再想辦法撕裂開來。
什麼辦法?
可以看到,白煌身立之處蕩起琉璃光華,已經就要掙脫冰凍。
心思一差,被凍住了,但已經在極速處理。
姑射仙子敢出手,自有妙招。
流風回雪,流風吹出去了。
回雪呢?
來了!
簌簌簌!
白煌身後那些被流風帶起的雪花瞬間竄向白煌,不止是身後,四周全是,簡直細密如織。
一片片溫柔的雪花,此時就是最晶瑩的利器。
她領了先機,一瞬間,比白煌更快。
當雪花重新變得溫柔,一切都已改寫。
白煌沒了,第二次被打碎。
一滴白血落下,來不及做出手段便被一片雪花接住,來到了姑射仙子麵前,姑射仙子伸手,接住了那滴血。
回雪,亦是回血。
這一刻,她很像一個人,像柳家宴會上握住種子的白煌。
她喜歡白色,這一點與白煌一樣。
看著這滴白血,她笑了,有些滿意。
“白天子,可還滿意?”
她看著手中白血開口,她不太懂白煌最終的手段,但她此時有理由相信這滴白血就是白煌。
是白煌真正的根。
眾人大驚失色,他們本以為這兩人的對戰會是前所未有的驚天動地,但此時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兩人試探確實用去了不少時間,但真正的絕殺就在一瞬之間產生了結果。
白家天子當先出手,姑射仙子將計就計反來一次,反而將白煌的心弄亂了。
亂了一瞬,在姑射仙子眼裡便是天大的破綻。
她需要做的,就是抓住這一瞬,而後收取果實。
她不是想看白家的太白法靈,她想看的是白家的太白天血。
而且,還真被她看到了。
此女,如何?
白家天子在柳家宴會上攻心之術大放光彩,逼的柳家兩位傳人接連遭難無法破局,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玩弄致死多麼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