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仙子愣住了,她覺得白煌在作死,在貼著她的臉開大,這個人不知道自己現在都快絕食了麼?
還要給她人間煙火?
她怒火一瞬而起,但卻沒發作出來,而是又漸漸回散。
“這一世,很不同。”
“有很多人都跳了出來。”
她最終開口這般說道,不見怒意,反而帶著悠悠感慨。
黑衣青年,張星二宿,天殺尊,桃花尊,還有此世各種天子天女,太多太多了,光是一個天殺洲,簡直已經鬨翻了天,她身在其中,儘管被白煌侵占了大多數心緒,但這些征兆與細節她自然也注意到了。
越不同,便預示著越繁華,越繁華,說明路越難走。
這個道理,她們都曉得,而且息息相關,算得上刻骨。
“以仙子看來,是好是壞?”
白煌話語輕緩,他能感受到這個女子此時的安靜柔和,她似乎第一次在男修麵前扯下了姑射山帶給她的冰雪麵紗,願意談論一些心事。
“不管好壞,都要去看一看闖一闖的。”
姑射仙子輕輕搖頭,
“你我的命運,他人的命運,本質並無不同。”
“爭,或者死,僅此而已。”
白煌啞然,看著這個女子,
“沒想到天生便站在很多人前麵的姑射仙子也有這般多愁善感的時候。”
“心境差了些,讓白天子見笑了。”
她轉頭麵對白煌,白煌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你呢,白天子,你覺著是好是壞?”
“無所謂好壞,我這人看得開。”
白煌眨眼笑笑,
“怎麼個開法?”
“喝遍天下好酒,看遍天下好風景,攬儘天下絕色,盛世起落如何,與我何乾?”
姑射仙子愣了愣,語氣古怪,
“你這目標可不算小。”
白煌點頭,
“所以我還在努力。”
姑射仙子沉默,半晌後,她似乎做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決定,
“我這倒是有一世間絕品,白天子要嘗些麼?”
說話間,她拿出一個精致白冰小壺來,緊緊握在手心。
白煌露出驚訝神色,
“天下都知姑射山有絕品藏世,但從不外傳,仙子要破了規矩?”
姑射仙子手指發白,
“你喝不喝?”
“喝。”
白煌伸手,掰開姑射仙子緊握的手指,拿到了白冰壺。
姑射仙子一直沉默著,似乎沒感覺到這些一般。
白煌一手拿著白冰壺,一手又再次抓住了那隻小手,嘴裡念念有詞,
“你這手怎地這般冷?”
“生病了吧?”
“哥給你暖暖。”
“白煌!”
姑射仙子聲音發顫,抽回了小手。
“不要得寸進尺!”
“哦!”
白煌撇嘴,打開壺蓋,一股風雪伴著清涼從壺嘴溢出,帶著酒香,帶著一絲北域獨有的味道,一口未飲,便已似乎置身萬裡雪原。
瓶口處蔓延至兩人周身,甚至憑空開出一朵朵冰蓮來。
“當真是絕品!”
白煌開心了一些,將冰壺置於鼻前輕輕一嗅,他微微眯起琉璃長眸,顯然已經沉醉其中。
姑射仙子看著他這副樣子,似乎也開心了一些,她不著痕跡開口,
“天山之巔有一種雪蓮,每萬年開一回,師尊喜飲,往世裡采了許多,便釀了此物出來,我從小就喜歡,所以一直隨身帶了些。”
白煌點頭,張嘴欲飲,但又頓住,
“沒下藥吧?”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般無恥?”
“可惜了。”
白煌搖頭,
“你下藥我又不會躲。”
言罷,他仰頭長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