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洲的人很幸運,因為他們是見過這一世的超頂級妖孽的,就這份眼力與見識,也是一種隱形財富。
他們能認出來好壞,也能分出來強弱,僅是對戰不久,兩方各種大底牌都還沒用,但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端倪,金家這兩人跟白漓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種眼力與見識,是一個叫墨玲瓏的教給他們的。
為什麼他們覺得白漓是第二個墨玲瓏?
因為這種事情墨玲瓏早就做過了,早在三年前,她就把一個天族徹底打閉嘴了,天子天女一起出手都被她一人悍然壓製,戰績是堂堂正正當場全殺。
三年後的今天,她早已高高在上罕有人敢冒犯。
而這位白家天女,現在似乎追上來了。
她選在天佑做這件事,這是追到了墨玲瓏眼皮子底下來了。
人們開始猜測,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是單純為了給白家天子出氣麼?
白漓不語,她隻是在做。
或許這一世所有驚才絕豔的女子都要走這條路,聽聞墨玲瓏,追趕墨玲瓏,接近墨玲瓏,後麵的,看她造化。
這一爭,其他女子或許是為了自己,白漓或許與她們不同,但路途都是一樣的,那輪墨色月牙就掛在神壇前方,你要經過,就必須麵對她的籠罩。
金家兩人自然也發現了彼此差距,他們有了些慌亂,開始躲避,但大雨不比月牙差多少,他們躲不開,人在哪,雨就在哪,滂沱依舊。
於是,二人咬牙,開始拿出底牌。
白漓看到了這一幕,她臉色漠然,心念一動,右手白環離體而去。
下一刻,萬物似乎被禁錮。
一圈白色漣漪自大雨中蔓延開來,罩向兩人。
兩人臉上露出驚恐,這一刻的他們就像那日宴會上的柳如煙,在這圈白環下,他們隻感到荒唐,同是天子天女,為何能差這麼多?
但白環如命不管悲喜,已經臨身。
眾人大驚,這!
這是要出結果了麼?
難道一段新的傳說又要從這裡崛起麼?
唰!!!
就在這一刹間,有東西來了,它以強勢無比的姿態硬生生闖入了這場爭鬥。
那是一片月華,好似從天外灑下,不是銀白,而是墨色。
它無聲息,但卻悄然撕開了朦朧雨幕,它不顯威勢,但卻擋住了索命白環。
白漓停手,眸子平靜轉身看去,
在數十裡之外的東方天穹,一輪墨色月牙不知何時已經掛在那裡。
月牙不大,三丈左右,懸在那裡冷冷清清,正是它灑下光華,擋住了一切。
下一刻,一位女子從月牙中走出,來到現場,在她身後,墨色月牙融化進入她的軀體,於是,她代替了月牙,比月牙還月牙。
談及隻言其如月,瞧不清也看不穿。
墨家,玲瓏。
眾人大驚,而後自覺行禮,不隻是眾生,就連各族觀戰的天子天女都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自從這輪墨色月牙出來後,似乎一切都變了味道。
白漓努力到此時獲得的所有榮耀都被它輕易打散,而後吸收成了它更加堅不可摧的光環。
不需要誰來介紹,白漓在一瞬間就深刻體會到了這個生靈無處不在的壓迫感,浸入骨髓的深刻。
她輕呼一口氣,想起了四個字,也是這一世所有女修都刻在心底無法忽視的四個字。
仙妃之姿。
“你才來麼?”
她聲音柔柔,在無言僵持中當先開口,她此時作為“自下而上”的“挑戰者”,自然不指望墨玲瓏會先來問候她。
這個生靈目前的一切榮耀都是她踩著質疑與荊棘爭來的,她清楚,也尊重。
但不妨礙她的戰意,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聽聞白漓此言片刻後,墨色月牙裡傳來聲音,悅耳,卻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威嚴,
“我知你心思。”
“但總要看看你的資格。”
她說話間抬腳向前走來,墨衣下雪足一閃而逝,身上墨色月華蕩漾如潮,
“即使你出自白家,是他親近之人,想要見我也應有自證之心。”
“畢竟你是妹妹,我是姐姐。”
白漓沉默,而後接招,她此時漸漸恢複平靜,聲音更加柔膩,
“你長我幾歲,自稱姐姐倒也合適”
“但你既言我是他親近之人,便應知你我並不分長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