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這個女人,她是比較了解的,甚至她算是第一個接觸的,這女人在西域綠洲她的大本營裡“賣給”天蠍天子一角陣法,曾讓她吃虧,身邊天衛死了個乾淨。
雖然沒有直接關係,但這仇怨絕對是結下了。
白煌為她出頭,雖然第一次在西域沒揪出這個女人來,但按照白煌的手段心思,她覺得這女人是活不了的。
但現在她不止活下來了,而且稱呼白煌為夫君?
上次通天城時,自己雖然沒顧得上她,但她絕對沒有這個能耐。
這女人,藏了何種手段?
能扭轉白煌這種人的決定?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一位尊罷了,她到底憑什麼?
“白漓仙子。”
天才白漓胡思亂想著,桃夭仙子已經來到了她身旁,她手裡還拎著酒壺。
她喚了白漓一聲,坐在了白漓對麵,這讓白漓黛眉微皺。
桃夭像是沒看見她的表情,她自顧自斟了一杯,這第三杯酒,她遞給了白漓。
“白漓仙子,我給白家賠罪了。”
她說著話,另一隻手將酒壺置於唇邊,仰頭一飲而儘。
“生於榮耀死於爭伐,這是我們的命,也是她們的命。”
白漓盯著她,半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她依舊皺著眉頭,
“無關對錯,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對我來說最好的結果,是……”
“是你送我下去給她們陪葬對麼?”
桃夭打斷了她,輕聲說出了後半句。
白漓看著她,看著她伸來的酒杯,挑了挑眉,
“對。”
說完這個字,她又開口,
“不過現在看來是做不成了,你成了他的女人,我再胡來,他要生氣的。”
“這酒我接了。”
她接過酒,看著桃夭。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改變他心意的?”
“我沒有改變他,是他改變了我。”
桃夭仔細回想自己的曆程,最終這般開口,她很認真,本質上,她本就柔和善良。
“他是個強盜,毫無顧忌侵占了我的一切。”
“強盜?”
白漓微愣,默然抬手將酒送入口中。
“我信了。”
她對桃夭露出第一個笑容,
“他對女子向來如此。”
白煌靠在王座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態,他似乎又睡著了……
…………
大宴與其餘地方一樣也是分為兩處,一處為小輩,一處為老人,小輩宴映襯盛世顯露在外,老人宴默默陪伴在暗處。
老人宴設在另一個空間,或許便就是在廣場上空。
這裡由白家主與白家主母負責。
此宴更加風平浪靜,相比於需要爭伐的小輩,他們純就是聊天打屁,他們或許已經很久未見了,陪伴在暗處的他們或許也有自己的故事。
一位身形纖瘦容貌絕美的白衣女子靜靜坐在一處,她沒有跟任何人交流,隻是一杯一杯飲著酒,她的眸子足以穿過一切,她似乎在打量著腳下的白玉京。
她的座位同樣在深處尊貴顯眼之地,因為她代表著天族柳家。
在女子飲至第九壺時,一位黑裙女子走了過來,坐在了她對麵,她打量著白衣女子,
“再這般喝下去,我白家可養不起你。”
白衣女子回神看她,一直看,看她的臉,看她眉心血色的花,看她身上的黑色仙衣。
“你白家?”
“對。”
黑衣女子點頭,
“我白家。”
“入白家這麼多年了,衣服都不舍得換換麼?焰………白家主喜歡白衣,你不知道麼?”
“為什麼要換?”
黑衣女子冷笑,看著女子身上的白衣,
“換了衣裳,就能入了白家不成?”
“你換了白衣又能如何?你來白玉京終究是客,而我才是主!”
“你!”
白衣女子顯然有些氣憤,但她最終又壓了下去,不是小孩子了,她們最懂得如何控製自己的言行。
“外洲來的你,蒙蔽了他的雄心壯誌,也遮住了他的光芒。”
她悠悠開口,小臉黯淡,說不上是喜是悲,
“他本來可以更加耀眼的……”
黑衣女子搖頭,也拿出一壺酒,這酒不是桌上的,桌上的酒太淡,她喝不慣。
“我見他時光芒萬丈,我陪他時平平淡淡,哪樣都是他,都是……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