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裡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陌生而可怕。
程如心不禁打了個冷顫,強壓住內心的震顫,低聲說道
“不……我想要的,是自由,是出去。”
聽到這話,法老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他怒哼道“享受榮華富貴你都不願意,真是個扶不上牆的廢物!”
程如心的內心瞬間一片空白,那些曾經信仰的東西仿佛在這一刻坍塌成了塵埃。
她抬起頭,雙眼空洞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人,“那當初你為什麼起義?
你不就是為了看一眼真實的世界嗎?
難道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夢想?”法老突然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與冷意,“夢想值幾個錢?我起義,隻是為了不再受壓迫。
我要讓這個世界圍著我轉,讓所有人跪在我腳下!
再也不想回到那些被榨乾的日子,變成一個被遺忘的老石人!”
他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砸在程如心的心上。
眼前這個人,明明是父親的臉,卻散發著徹底陌生的氣息,令人寒徹入骨。
她咬緊牙關,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絲從指縫中滲出。
“你不過是個死人罷了!”法老的聲音充滿輕蔑,“你旁邊那個家夥也活不了多久。
你們這點殘破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掙紮隻會更可笑!”
說完,他隨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通信裝置——是紀念給劉淩的像素電話。
“這是能夠通訊的東西吧?
在這裡可沒有科技,肯定是那個劉淩帶進來的吧?”法老輕笑著,目光中帶著幾分嘲弄。
他隨手一揮,將那通訊器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可惜了,現在沒有這個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怎麼離開。”他甩了甩寬大的袖子,轉身邁步離開,步伐從容而冷漠。
“念在最後的情分上,我就給你那可笑的自由,就讓你自己出去選一個死的地方。”
他低聲說道,語氣淡然,仿佛宣告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留下無儘的寒意。
他走後,監牢的門卻大大敞開著。
程如心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垂下的長發遮住了臉,沒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片刻後,她咬緊牙關,扶起已經虛弱不堪的劉淩,一步一步走向外麵。
儘管雙腿早已麻木,儘管心中一片荒蕪,她卻依舊向前走去。
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守衛,仿佛在嘲笑她最後的掙紮。
守衛押著古力一路退到一座幽暗的地宮深處,沿途的石壁上鑲嵌著昏黃的燭火,跳動的火光在潮濕的牆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仿佛無聲的嘲諷。